夏灼目光一直落在外面的街道上，宽阔的柏油马路，因为是郊外，所以行人寥寥，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位警官逡巡书架的脚步声，还有翻书的声音。

花莱一直在咳嗽，她终于回过神来，进屋去倒了水捧给花莱，花莱端水的时候，指尖微微颤抖着，夏灼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了句，“你有闻到吗？”

花莱“嗯”了声，低头抿了一口茶水，半睁开双眼，轻声道：“恶灵之噬，受契者献祭，复仇相。”

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担忧。

夏灼紧紧抿了下唇。目光陡然沉下来，眉头锁着，若有所思。

当地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是说不要用自己的血在竹皮纸上写自己的名字，更不要轻易说任何愿望类的语句，隐藏在黑暗里的幽灵会把它当做契约去执行。而契约一旦开始，就没办法终止。

董明一只脚踏在通往阁楼的台阶上，那里放着一双半旧的灰色运动鞋，鞋底沾着些已凝固的泥土。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轻轻地拿起那双运动鞋，鞋底的码数是230。

“阿笙，你过来一下。”董明忽然冲着书架旁翻看杂志的闻人笙叫了句。

那个丹凤眼的男人丢了书走了过去，看见董明戴了手套，心领神会地拿了证物袋出来，董明把鞋子放了进去，然后起身，一步一步踏上了台阶，走到最顶端的时候，因为阁楼太低，他不得不低下头来，弯着腰走了进去。

上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发乌的木头柜子，地板是红漆的复合木地板，有些年头了，被踩得凹凸不平。

但看起来很整洁。

夏灼扶着栏杆走了上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个玻璃杯，里面是红棕色的茶汤，她低着眉目，轻声说了句，“两位警官喝杯茶吧！”

董明大大咧咧地端了起来，“谢谢啊！”

闻人笙看了夏灼一眼，把杯子握在手心，却始终没有往嘴边送，只轻声道了谢，目光在阁楼里转了一圈，问她，“昨晚几点给班主任打的电话？”

“十一点零二分。”

“记得这么清楚？”董明接口道。

夏灼“嗯”了声，“打电话的的时候特意看了下表，怕打扰老师休息，他脾气不太好。”

董明回想起那个已然谢顶的男人看起来就凶神恶煞的面目，了然地点点头。

“昨晚下课就直接回来的吗？”

“没有，去活动室还了钥匙才回来的。”

“活动室？”

“嗯，下楼的时候遇见语文老师，她赶着回去带孩子，托我帮她送钥匙。明德楼和崇善楼之间是段泥土地，路不好走，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夏灼平静地回答。

董明再次了然地点点头，他摘了手套，弯腰说，“谢谢你们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会再来叨扰的，如果你想到什么，也欢迎随时告诉我。”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到了夏灼面前，夏灼双手接过来，说了声：“我会的。”

董明带闻人笙走的时候，吩咐说，“把鞋子留下吧！暂时可能不需要了。”

门外停了一辆老式的手动挡方壳车，董明坐上去的时候先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问闻人笙，“你有没有觉得这对儿母女很奇怪？”

闻人笙头歪着看车窗玻璃外，花莱书屋的外面卧着一只纯黑的猫，猫闭着眼睛盘在夏灼刚刚坐过的凳子上。

闻人笙盯着它看了几秒，它缓缓睁开了眼睛，仿佛在和他对视，然后眼睛重新慵懒地眯起来，不屑似地闭上了。他笑了下，“嗯”了声，“是很奇怪。”

董明搓了搓脸，想起自己看见那双沾了泥水的运动鞋，脑海里一下子涌出的一个极度强烈的诡异念头，不禁啧了一声，“真特么邪门！”

夏灼出来把猫抱了进去，转身的时候看见还停留在原地的董明和闻人笙，微微点了下头。

闻人笙垂首致意，目光仍旧落在猫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哇，谢谢大家的雷和营养液哇！

破费了。

宇宙无敌超级慢的作者努力地在写一个超级慢热诡异的题材……谨慎追文……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