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一直被皇上给拘着, 连个消息都送不出来。好不容易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父皇要与民同耕了, 这才给他放了一天的假。
一听说自己竟然能出皇宫一趟了,康王差点就抱着父皇的大腿哭一场。只是还没碰到龙袍,就被父皇严肃眼神吓回去了, 只能一脸讪讪表情溜了。
皇上在后面摇头:“这个老四, 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哦。要再不努力,日后江山交给谁。”
陈大伴虽早有准备,但听皇上明着说这话还是第一次, 心肝小小颤动一下。日后,要对康王更好一些才行。“康王这都是因为依赖皇上,都是让您给惯得呀。”
皇上大笑, 骂了陈大伴几句,心里却十分美。就这个老儿子当自己是亲爹了,皇上对这一点十分满意。
康王才不管皇上心思, 急匆匆就赶往段瑜小四合院。还没到了,便被留下来的侍卫给叫住。
看侍卫一脸便秘模样, 康王就瞧不上:“有屁快放, 吭吭唧唧不男人。王妃住在这里还是通县?”
呵呵, 都不在。侍卫觉得,自己要实话实话,很可能主子一怒之下真不让他做男人了。“爷, 王妃过年回来过一趟, 过年就和安王妃又去了通县。”
康王鼻子哼哼, 三嫂这就过分了啊,怎么一直缠着他媳妇呢。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走,快马去通县。”
侍卫不动。瞅瞅爷那期盼的眼神,他都觉得不忍心。世上从来都是女人围着男人跑,王妃也太那啥了,怎么抛下爷一个人跑路呢。
鼓足勇气:“爷,听兄弟们说,王妃和安王妃前几天坐着船往泉州港去了。”其实根本不是前几天,而是一个月以前,冰刚一融化,王妃就逍遥去了。可他不敢那么说,知情不报也是大罪。可是,不是他不报,是皇上那边派人拦着呢,他们压根宫门都进不去。
康王如遭雷劈,反应过来掐住侍卫脖子:“你怎么不早说!”气哭了。
侍卫以为自己会被掐死,却看到主子蹲在墙根下抱头痛哭。哭唧唧的,挺娘们的,可让他看了心酸。
尤其是看到主子后面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几个侍卫,他就知道,主子是不可能南下找媳妇了。
康王蹲了一天墙角,到了傍晚才回到皇宫。蔫成一团,谁都不想见。
皇上却不让他轻松,叫过去一顿臭骂,让他死了这份心。皇家就没有兄弟抢女人的先例,即使老三是个废人,也不能如此,毕竟还要脸。
康王心道,皇家干的不要脸事情还少?别说抢兄弟女人,抢儿子、老子的女人都干得出来。再说了,他这不叫抢,本来就是自己娘子,而且老三还不珍惜。
只是,收到父皇威胁,为了小瑜儿安危,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耐心等待。那叫一个凄凉。
段瑜和王妃一路南下,越远离京城,心情越爽朗。而且泉州也有自己人,王妃一个表兄就在那边当知府,能相互有个照应。
本以为六宝九宝还小,段瑜怕他们水土不服,一路只敢给他们喂空间里的水和食物,连奶娘也如此。没想到,孩子们没事,王妃却先病倒了。
好在也只是晕船和水土不服,段瑜细心照顾,又配药做药膳,两人感情更加好了。
王妃觉得,与其和糟心男人过日子,还真不如和妹妹一起过一辈子。
这几年,两人终于在泉州港站住脚。段瑜做起了丝绸和刺绣生意,培养大批绣娘,因绣技高超而广受洋人好评。而王妃恰恰相反,她做起了胭脂水粉生意,专将洋人之物销往内陆。两人联手互助,倒是将银子赚了个足。
王妃现在唯一不足的便是还必须维持这一身份。“妹妹,要不是狠狠心出来,还不知道女人能活得这么自在。有时候想想,真想和安王合离算了。”
段瑜笑:“那就合离呗,还能再嫁。”安王有姚万儿一个就够了,王妃还真没必要抱这这一棵烂树。
听说安王和姚万儿很有些相爱相杀,各种纠缠、猜忌和怨恨。安王还是爱姚万儿的,毕竟多少年的情感。可想到姚万儿和太子事情,而且现在也知道了姚万儿不孕是为太子打胎导致,心里那叫一个膈应。而姚万儿也委屈,如今安王闲着没差事没本事不说,还在府中找了十几个女人伺候。可几年下来,又不是只她一个生不出孩子,那些女人也生不出来好嘛!
谁的问题?明显是安王自身问题,怪谁呢。
于是,安王府中每天都上演好戏,简直不能更热闹。
王妃听说再嫁,扔了一个橙子打到段瑜怀里,笑道:“好不正经,一把年纪了还再嫁,要嫁你嫁去。”
什么叫一把年纪,王妃才二十几岁而已。段瑜想起当年,她四十岁还照样生孩子,五六十也照样……不想不想,少儿不宜。
段瑜接过橙子,剥皮吃了起来。心叹南方真好,水果一年四季都新鲜,冬日温暖,唯一不足就是台风太多,雨水太大。“我倒是想,可王大人看不上我吖。”泉州港不是没有男人向她示好,甚至还有一个洋人时不时献殷勤,可她没一个能看得上。从学识、相貌还有体态来说,就没一个比康王强的。下不去口啊!
王大人就是泉州知府,王妃表兄。十年前妻子难产伤了身子,拖着养了大半年还是去了。为了一儿一女,王大人一直没有再娶。现在儿子中了秀才,女儿也有十一岁了,都十分懂事,劝着父亲再娶,免得老了凄凉。
王大人倒是可有可无,只是在帮着表妹买房子置地经商过程中,尤其知道表妹实际日子后,心有同情,慢慢接触下来,便有了好感。
只是,表妹顶着安王妃身份,他只能将好感深埋,默默支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