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二一直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听到殿下问话,她迅速站出来,作揖行礼。
“殿下请放心,您尚未归京之前,伊风便已经按照主子的吩咐将粮草通过途囚之手,一点点运回汴京。”
“只要殿下一声令下,由汴京内那几家贵族从中打掩护,粮草会从后门进入府内。”
明面上,殿下是施压逼迫贵族交出粮食,免费赠给登人。
实则那些粮草全是殿下从贵族与世家手中交易得来的。
毕竟细盐、烧刀酒的行情不错,简直就是暴利。
眼下的殿下手中不缺钱,缺的是声望跟人。
少典姒水笑着点头;“不错。”
她从书桌上拿出两封密信交给甲二。
“第一封,天亮之后找个时间,让暗卫将这封密信交给大巫卜。”
“第二封,派人快马加鞭赶往达芮城,交给商贾丙生,她看到信后知道怎么做。”
甲二收下密信;“喏,属下这就去办。”
她丝毫不像少英那般想的多,而是毫无条件的相信殿下。
少英却惊愕的听着甲二说的话,没想到殿下悄无声息的做了这么多。
可他不明白,那么多的粮为何不能留着,为何要给那些贱民?
“少英,你也回去吧,静待本宫佳音。”
“对了,你派人暗中盯紧钟墨尧,千万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若有异样立刻来报。”
少英欲言又止,叹息一声,摇头离去。
刚出素水阁就撞见了甲十一,在联合之前殿下所言所行之事,更为了让六殿下休息好,她没将甲十一发现钟墨尧不对的事告诉少典姒水。
少典姒水心里盘算着脱衣上床,养精蓄锐,等着跟少典皓镧唱大戏。
这一夜,六皇女府内的匠房,挑灯彻夜未眠,只为了在天亮前打造出三口棺材。
门外,少典皓镧顶着鹅毛般的大雪,站在外面。
“你们放肆,二殿下只是想进去见见邵锦聪,你们胆敢拦人!”
红梅立在少典皓镧身前,趾高气昂的想要硬闯。
侍卫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放行。
少典皓镧伸手按住红梅的肩膀。
“别说了,六妹心里有气,本宫会在这等,等到她消气。”
演戏就要演全套,虽然现在是夜晚,但她也要装下去,不是给登人看,而是做给母帝看。
她想看看,母帝会因此恼怒她,还是更加恼怒六妹。
这种虚情假意,装腔作势的把式,是少典皓镧惯用伎俩。
她就站在门外,假意乞求能进去看看邵锦聪。
等到天亮,登人们醒了,她才会选择下跪,表演深情的那一套。
然而,少典皓镧想象很丰满,现实却给她狠狠一击。
六皇女府门很快打开,先是走出几名更夫,手中拿着铜锣。
“咚咚咚!”
铜锣声敲的震天响,更夫高声唱喝。
“邵伯侯之子邵锦聪于子时病逝,六皇女深感皇恩,回馈于万民,特在府前免费放粮七日,乞求上苍庇护邵伯侯之子一路向西,荣登极乐。”
“咚咚咚!”
“邵伯侯之子邵锦聪于子时病逝……”
少典皓镧惊愕的看着更夫离开的方向,听着更夫口中说的话,她脑袋有片刻间的空白。
想过之后,她脸上飞快升起一抹不可思议,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她急忙问旁边的红梅;“红梅,那更夫说的话你可听仔细了?”
红梅同样惊愕的点点头;“殿下,难道属下刚刚听到的……那不是幻听?”
得到红梅肯定,少典皓镧爽朗大笑。
“六妹这是想让我知难而退,故意弄出赠送粮食的馊主意?”
她急切的看向旁边红梅;“免费放粮七日,六妹这是昏头了,给登人免费送粮?”
红梅也憋着笑;“主子,她这是自寻死路。”
“六殿下这是哪来的胆子,哪来的脸?别说七日,便是一日,她府中余粮也决不够她用的。”
“这是谁给她想的馊主意?”
听到红梅的话,少典皓镧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这哪是什么馊主意啊,这是好主意啊!哈哈哈哈…不愧是本宫的好六妹啊。”
瞌睡来了送枕头,她想要名声,想要朝臣与贵族倒戈她,她便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了。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