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述搀扶着老太傅往殿里走:
“诸公腿脚不便,本该安心将养着,难为你们年事如此之高,还要为十三的家事操心,十三实在有愧。”
老太傅蹒跚挪步,轻轻地拍王爷的手,慈蔼地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晋南的土地我等曾陪先帝一起治理过。
虽如今先帝已不在,我们几个苟活的老匹夫却不能忘它倒下去而置之不管。
只我等尚是罪身,便是有心要为王爷出分力,恐也心有余,力不足。
若在堂无人认我等身份,还请王爷莫嫌我等累赘,给你添麻烦。”
南宫述道:“老师言重了。是我南宫氏子孙不孝,您老教导并辅佐先帝多年,到老竟得一个违逆圣上之罪,还被驱赶出京。
您不怨我皇家无情,还能不计前嫌踏足此地,十三感激万千。”
见“厉鬼”们说着话,一步一步走来,皇上猝尔心悸。
那些他摒弃的一切,似乎都被南宫述一样样拾起,还把他们当成宝一样对待!
自祁鸣将他的暴行公之于众,此时罪臣们的出现在众官看来不是惊讶。
是希望。
但见他们相携相拥着占据了主场,皇上一步步退开。
转了身,他默默离去,一步一句“一群乱臣贼子”。
一口一个“全是乱臣贼子……”
老宦官搀着他,问:“圣上,您就这么走了?”
皇上脚步一顿,侧眸看了眼年近六十的老公公,“谁都去拥戴新主子了,你还跟着朕做甚?”
说着甩开内侍。
“奸诈小人,竟想将朕二十多年的建树抹去,小人,小人,强盗……”
皇上喋喋怨骂。
老内侍叹着气,又追上去:“圣上要去何处,老奴陪您去吧。”
皇上道:“你一直是个审时度势的,当年你服侍先帝,后来又跟了朕。
朕出事后,你又跟着……那野种,今日朕被他们联手赶走。
你怎么不去伺候新主?”
老内侍眸光微转,道:“先帝是自己退的位,且那时奴婢只是跟着义父打下手。
于先帝来说,可有可无,转身服侍圣上,不算背叛他。
如今圣上还是圣上,您一日是圣上,奴婢就一日是您的人。
至于无名氏,那是圣上安排,不算奴婢审时度势。”
皇上闻言,黯然的眼眸里浮现零星光泽。
问:“这二十余年,你对朕是忠心吗?”
老内侍道:“奴婢只做分内之事。”
语气坚定,意思则模棱两可。
他没有许多心思,真的只是在其位,谋其政。
能在多疑的皇帝身边安然多年,他自有侍君之道。
看着皇上落寞退场,皇后忽然有些忧郁。
再看那些反对的眼光在南宫述搀扶老太傅走进殿的过程中一点点变成欣慰。
又一点点变成敬仰。
她知道,南宫述已在不言不语间俘获了满堂人心。
在众官还未尊南宫述为帝之前。
皇后将小皇孙一把抱起,走到人前。
道:“诸公既已决定奉奕王为主,本宫当不好多言,可有些话,本宫今日不得不说。”
宗时律担心她又要作梗,赶紧上前拉住:
“娘娘,奕王登基是大势所趋,你一向明理,切莫在此节骨眼多生事端。”
皇后幽怨地看着宗时律,怄气道:“本宫今日才知,兄长的心原来早不知偏哪里去了。我不想跟你说话。”
看向众官:“本宫就此刻仍是一国之母,难道连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南宫述上前,礼道:“皇嫂有话,但说无妨。”
皇后淡淡地瞥看南宫述,随后侧开视线。
众官跪礼后,皇后道:“奕王才学无双,本宫一直看在眼里,我信他有理政能力。
但若要为一国之君,四维八德缺一不可。
其他品格本宫信奕王皆有,唯这‘孝’,本宫认为奕王并不具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