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冲冲地跑到出去,沿着楼梯欲去一楼。
原来,一楼是杂志社传达室,有个看门老头值班。所有来访的客人,都要先在那里登记后,得到编辑的允许,才能上二楼。
本来单位以前是没有这个规定的,访客也能随意出入,但前年杂志社出了好几起事。
八十年代时文学热,每天都有上百上千的稿件投过来。投稿者有纯粹的文学爱好者,也有抱着功利目的的,有人想成为大作家名利双收,有人想发表几篇文章好拿去评职称。
一旦自己的稿子没有发表,急火攻心,就有人跑编辑部来理论。
那段时间,编辑部每月都会有编辑和作者吵架,大伙儿心很累。
其中甚至还有精神病人,孙朝阳不就遇到过一哥们儿扬言要开压路机把他压死吗?
安全生产刻不容缓,老高就弄了这么个规定。
平地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门卫段大爷正和一女子在传达室外面说话。
女子背对着平地,个头不高,看看起来颇苗条。
平地道心激荡,倒不忙下去,就站在那里偷窥。
段大爷六十来岁,以前是某家杂志社的普通工人,干电工的。《中国散文》成立后,原单位合并过来,他在门岗呆了几年光荣退休,返聘继续干门岗。
大爷从去年开始耳朵出了问题,事情是这样,前年春节,他小孙子让段大爷放鞭炮。老段眼睛花,拿着小鞭凑眼前看半天,导火线燃了还不知道,结果把耳朵崩得有点背。
耳朵背的人嗓门也大:“闺女,你找孙社长干啥啊?”
大爷身边那个女子怯生生回答:“找孙社长谈稿子的事情。”
段大爷:“弹钢琴?孙社长什么时候会弹钢琴的,我怎么不知道。”
女子低头说:“是找孙社长办事,我是他老乡。”
“什么,你们老家穷到吃糠?”段大爷叹息:“粮食关又来了吗?六零年代的时候,我妈一年多没正经吃过粮食,得了水肿病,腿上用手指一摁,就是个坑。送去医院,医院也没有什么药,就开了十几颗糠丸,让她老人家吃。糠丸听说过吧,就是谷糠搓成的,治疗水肿病效果好得很。”
女子:“我们那里不吃糠,地里收成很好。”
段大爷:“你说你今天来得早?不早了。”
女子显然拿空耳天王老段没有办法,无力地说:“我还是上去等孙社长吧。”就转过身来。
平地这才看清楚女子的相貌,顿时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只见,从四川来的女子冉云虽然身材窈窕,但胸口平得跟搓衣板似的,皮肤也黑。虽然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显得精致,可额头上却密密麻麻全是豆豆,青春爆炸。
丑,好丑啊!
平地刚才来的时候,春心荡漾,甚至连将来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现在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瞬间冷静,转身快步就跑。
不几步,就碰到小玉。
小玉拉住他:“平地,看到姑娘了吗,你怎么不接待?”
平地挣扎开来:“我忘记一件事,刚才小周天还没有做完,内息紊乱,现在过去收官,不然会走火入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