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芳没有多看一眼,就进了客栈。等她上楼回了房间,轻轻推开窗户,正好看到这些人进了码头角落一个陈旧的库房。
“准没好事。”南宫芳关上窗户。
梳洗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
一连几天赶路,南宫芳与画眉睡得都很沉。
以至于半夜她起来要水喝,画眉都没有听见。
南宫芳想,自己如今身边只有画眉一个侍女,若是事事都使唤她,让她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日子久了肯定是吃不消的。
便自己下床披上衣服倒了一碗冷茶。
她在窗前的榻上坐了一会儿,算了算自己包袱里还剩下多少钱,够不够赁一个两进的宅院,好将母亲也接过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码头传来了一声哭嚎。
她先是吓了一跳,又立刻想到,海洲的大小事如今都归自己管了,连忙推开窗户。
今夜的月亮很明亮,码头上还有灯笼。
南宫芳立刻就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刚看了一眼,她就立刻捂住了眼睛。
虽然现在是深更半夜,但也不能不穿衣服啊。
只听到又是一声哭嚎,但这次声音只发出一半就被捂住了。
南宫芳连忙放下手,只见那个光着身体的男人被另外几个男人一路拖着拖到码头边缘,几个人提着他的两条腿,将他倒悬着浸入水中,一沉一提,几个来回,那男人就没了挣扎。
这些人见他没了气息,就把他像扔麻袋一样随手扔在一旁,遂说笑着又进了那个不起眼的仓库。
“太过分了。”
南宫芳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事她要查。
海洲表面上光鲜亮丽,怎么能在暗地里允许这种草菅人命的事发生呢!
*
云桐进山的时候,天才刚刚泛白。
她的父亲也早起了,正在清理祖父坟前的杂草。
祖父的坟茔上已经开出早春的花,面前还摆了不少酒礼。
想必是昨日又有人不远万里来探望祖父。
“是南州的酒。”云晦指着白色的酒坛子跟云桐介绍道,“苏家的小辈送来的。”
“苏家?”云桐愣了一下。
“太后那个苏家,你有个姑姑嫁过去了。”
听父亲这么一说,云桐就想起来了,这位姑姑是四叔的亲姐。
“苏家可很多年没有来往了。”她轻声说道。
“是啊,从圣人登基开始就不来往了。”云晦拔掉坟茔上的杂草,这个季节杂草长得极快,若不勤加修饰,坟头上的花就要被杂草挤得扎不下根了。
云晦看着收拾好的坟头,对云桐笑道:“你祖父这一个月来见的外人,怕是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多。”
说罢,他就带着云桐进了屋。
草庐里收拾很干净,这几日云晦又给自己添了一把竹椅子,比之前那张板凳要好上许多。
云桐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给父亲看里头的点心小菜。
云晦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今日南宫家的新县令要过来,正好你也见见。”
“那我真是来的巧了。”云桐抿嘴一笑,她是算准了南宫家的要来拜会父亲,才急匆匆赶来的。
云晦笑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可要叮嘱他悠着点烧。”
云桐不置可否:“这几日春雷阵阵的,把蛰虫都惊醒了,不把荒草烧一烧,过阵子他们可就要祸害庄稼。”
“这话听着像是跟老太君学的。”云晦想起自己的祖母,难免有些担忧。
云桐为云晦布好碗筷:“父亲放心,章嬷嬷说老太君的身体强健了不少,妹妹如今住在老太君院子里时时刻刻陪伴着,我每日也会去请安,您不必忧心。”
“多亏有你们。”云晦颇有感怀。
云桐虽然已经用过早食,但还是陪着父亲吃了一碗桂花醪糟,又吃了几块云晦夹给她的点心。
大概是到要长个子的年纪了,云桐如今饿得很快。
云晦喝着茶,看女儿吃着东西,心情很是放松,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云桐聊起海洲的官员:“老县令年纪大了,做事难免瞻前顾后束手束脚。他在海洲呆的时间太久,谁的面子都不能不给。不过,他老人家把县丞教得倒是不错。”
“的确如此,柳县丞做事很细心。”云桐吃了个八分饱就停了嘴,“父亲可熟悉这位新县令南宫芳?”
“听南宫尚书说过几次,只说他这个侄子性情豪爽急公好义,与他的父亲政见不合,因此常年在外游学。”云晦回忆道,“能让他张这个嘴,替隔一房的侄子求官,这位南宫芳不会差。”
上辈子这个人没有走到云桐面前,南宫家虽然不至于在朝堂上被排挤,但也因为谁都不想帮,自觉站在了角落。
或许南宫芳也是做了外官,只不是云权觉得这是个小事,没有和云桐打招呼罢了。
云桐与父亲喝了一轮茶,云晦又带着她看自己用竹子削的鱼竿。
直到日上三竿,侍从白竹才来报信。
“新县令到了。”
“让他上来吧。”
云晦朝云桐眨了眨眼。
云桐则坦然地在云晦身边坐下,理所当然道:“他以后也要与我打交道的,不如早点认识。”
南宫芳带着画眉骑马来到山脚下,进山的大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坐在车上的马夫年纪不大,顶多十三四岁,黑黑瘦瘦,见她来了笑着与他拱了拱手。
南宫芳下意识还礼。
“可是新来的县令大人?”
“正是在下。”
马夫跳下马,帮南宫芳与画眉将马带进马厩。
南宫芳低声言谢,将拜帖交给守着山门的侍从。
“请您稍候,小的这就通传。”
“有劳。”
南宫芳原想回身找那位小马夫打听一番,谁知他已经坐回了马车上。
如此,她便不好过去了,只能带着画眉等在原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