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轻叹一口气,低声回道:“我们自己守约就好了,何必在意别人的做法!”
抹茶看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李璁璁,不屑地撇撇嘴:“最没想到的人竟然来了,张潇可是抢过她男朋友的人,她是过来幸灾乐祸的吗?”
Amy食指伸到嘴边嘘了一声,想了一下,还是轻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抹茶压低了音量:“是实习那年,你都飞俄罗斯了!因为璁璁的男友突然跑去跟潇潇同居了,她们两个人就一直互怼,还有一天在饮食天地里偶遇,互相冷嘲热讽不过瘾,都上去开打了!不过据说刚动手,没打几下就被拉开了。”
Amy轻哼了一声,“为男人打架!值得吗?”随后看了看遗像中的张潇,轻声说:“你觉得值得吗?”
抹茶看到上前慰问的人群轮到她们这排了,轻推着Amy随人群移动,低声问:“我没在微信群里细问,她是怎么没的?”
Amy碰了一下阿铮,“我也没去打听,你知道吗?还有潇潇遗照旁边的男生是谁?”
阿铮磁性的声音低沉地回到:“是潇潇的老公,两个人刚领了结婚证,定的明年五月办婚礼。这次是潇潇跟老公回老家领证,然后双方家里一起吃饭,耽误了她回台里录节目的时间,结果老公在高速上开得飞快,追尾了前面的平板运输车,据说后面的平板直接插到了驾驶室,当场尸首分离。”
抹茶打了个冷颤,不敢想象车祸画面,只好努力想象她脑海里关于潇潇的美好印象。艺术节的主持风采、练歌房里跳刚流行的钢管舞、抢李璁璁男朋友的趾高气昂……
抹茶突然觉得很伤感,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那么有才华又怎样,挖门子找关系进了电视台能如何?抢了人家男朋友也不知道珍惜,不知道最后因为什么分了手,跟她结婚的并不是那一位,而是一个领了证就共赴黄泉的人,也许是在民政局发了什么狠誓吧,应验的太快。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像她一样,无论多么努力的活着也没有用,一个追尾让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终于走到了答谢的亲属面前,本来还鄙视李璁璁哭得太出戏,结果抹茶自己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这眼泪一旦开始流,就越来越多,再也收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为潇潇难过,还是为自己而哭。
在这个庄严肃穆的场合,抹茶觉得除了亲属之外别人的哭都显得那么假,跟隔壁那个抱着半岁孩子的二奶哭得一样假,也许就是她害死了老公,好为了继承家产;而自己不应该这样哭得喘不上来气,会不会也有别人在暗暗嘲笑自己?不能太失态了!
阿铮是他们同学中第一个跟潇潇母亲握手的,抹茶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哭相太难看,她不想让阿铮看到她像条被扔到岸上的鱼那样不住地张大嘴喘气,应该像璁璁那样哭得又娇弱又真切!
抹茶忍着哭意转过头,想转换下思绪,不要再哭泣了。她打量着灵堂的布置和白布盖着的两具遗体,一对年轻人的照片被摆在正中,笑靥如花十分般配,与之成鲜明对比的是两位憔悴的母亲,一位神情呆滞,嘴里喃喃细语地说个不停,另一位则哭得撕心裂肺。
这位撕心裂肺的就是潇潇的母亲,她强忍着跟璁璁和Amy握了手,看到抹茶时,她紧紧地握住抹茶的手不放,看到女儿的昔日室友亭亭玉立,再看一眼旁边白布下的冰冷尸身,应该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死也会像她这样优雅知性,而不是即将进入焚化炉!
她极力地想对抹茶说句话,又因实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见抓着抹茶的手不断摇晃,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抹茶被她抓得生疼,却也理解到这位母亲的苦痛,想着如果自己突然死了,不知道自己的妈是不是也会这般哭得天昏地暗。
潇潇的母亲双手晃个不停,嘴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结果一口气没上来,紧抓着抹茶昏厥倒地,抹茶被带的一个趔趄,挣扎着大头冲下地摔倒在这位母亲的身上。
黑丝、T裤就这样暴露在微凉的空气和炽热的目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