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溃逃的武骑中，有一人回头见到这一幕，立即喊道：

“大统领回来了！咱们掉转马头，杀回去！”

那队骑兵很快就集体转向，再掩杀进追击的匈奴骑兵中。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杀阵当中，锋锐无匹的是宗师卫杨，他所在的地方永远是离死神最近的地方；而那队骑兵则护在他身后，个个带伤，同时个个眼放光芒。

“呜……”

号角响了起来。

匈奴骑兵撤退了。

卫杨带着伤残的将士也撤退了。

这是曹骁参军以来第一场战损千人以上的大战。

同时，也是他所得战功最大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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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役，骁字营阵亡三千余人，伤残七千余人，全营可战之兵不足一半；匈奴骑兵阵亡四千余，被俘六百余，卫杨下令坑杀于关河口，呼延木葬身之地。

骁字营残兵退至关内，勇字营所在的关河口岌岌可危。

匈奴骑兵的马刀一个时辰就能够砍到身上来。

朝野震动。

呼延木的头颅没办法血洗新君的愤怒。他在金銮殿之上一拳，砸碎了批改奏章的御桌。

因擅离职守，调度失职、失土，卫杨进京面圣后，被调至西南绿水镇，连降三级，不再是骁字营的二品镇国将军，而是西南边陲的偏将军，第五品。

从五万人将，变为一万人将。

曹盛指挥有功，暂代骁字营大统领，升三品平西将军。

曹骁阵斩呼延木有功，记首级百枚，升四品西域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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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从京城传达到关河口的时候，卫杨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他跪下来接旨，脸色不悲不喜。

同样要去京城的曹骁不解地跪在他身侧，好奇他为什么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臣……即日出发。”

卫杨将手中的虎符和传旨的李中军手中的一半对合而上之后，转手交给身后的曹盛：“以后，骁字营就是你的了。”

曹盛轰然跪倒：“骁字营，是天子的。”

卫杨扫兴地叹了口气，任由自己的亲兵扶着上了战马。

上马后他用马鞭拍了拍曹骁的背，说：“你小子，带上六百斤的甲片，随我进京面圣。”

太平六年八月二十日，曹骁随着卫杨，到了京城。

曹骁见到了皇帝。

年轻的皇帝没有蓄须，脸上还有刚杀完人的戾气。

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皇帝没有批评卫杨，他要骂的话，圣旨里面已经骂了，骂得足够地难听；反而是饶有兴趣地和声道：

“卿家为我演武来！”

他要再看当初呼延木死时的情景，尽管这位杀父仇人的头颅就在他的龙履下被踩着。

二人抽出了侍卫递上来的木枪木刀。

曹骁持双刀一步一步走到殿门外，突然开口说道：“还需要一人，持枪静默立在柱后，听到末将开口说道到‘水’字时，持枪而刺。”

天子点头道：“小虎。”

侍卫中领头的那个，也接过一柄木枪，转身消失在廊柱的背后。

曹骁还记得来京路上，卫杨对他说过的话：“你要是想救我，便一字不差地复述那天的对话。”

“记住，是一字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