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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2/2)

“他怎么在我大永?还一副行宫奴才的装扮?”

“行宫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来的?你的同党都还有谁?”

“你潜入我大永行宫有何意图?”

“为何要杀我子百姓『乱』我民心?”

“昌盛皇帝指使你干的?你们昌盛朝究竟有何阴谋?”

“你究竟杀了我大永多少人?”

“说!今日可还有无辜百姓惨遭毒手?”

“……”

一眼望去,除了楚云逸、太上皇、还有智源神『色』淡然,其余人皆是气愤填膺,恨不得将智源生吞活剥的模样。

质问声渐歇,太上皇阴寒的目光在众臣脸上来回逡巡,“皇上说他是凶手,你们便认定他是?可有证据?”用力一拍椅子扶手,沉声喝问,“你们便是如此为官的?”

众臣愣了愣,包括宁王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脸懵。

楚云逸淡声道,“父皇息怒,所谓官者,遵皇命乃第一位。至于证据,儿臣正在搜集,不日将会公之于众。今日首要任务,是让智源俯首认罪。”

太上皇冷哼一下,没了话。

一直沉默的智源突然笑了笑,和煦开口,“诸位不必为本座的事争辩不休,就诸位方才的疑问,本座这便作答。”

话音落地,厅堂内冷嗤声此起彼伏,众人看向他的眼神明显写满不信。

安远侯快人快语,“你要这么痛快,何必躲躲藏藏?”

智源置之一笑,径自说道,“首先,大永百姓惨死,本座深感同情,但本座不是凶手。其次,自昌盛内战起,昌盛皇帝视我为敌,彼此再无往来。我来大永,是为完成天命。独自潜入行宫,作此装扮,是为行事方便。最后,今日有无百姓惨亡,我不知。不过按照前二十七日来看,今日恐有二十八人遇难。”

说完,单手立掌念了句经,含笑扫过神『色』怪异的众人,“诸位对我的回答,可还满意?”

满意吗?

自然是不满意!

看似认真回答了所有问题,却又感觉什么都没回答。

众人来来回回交换着眼神,最终都把目光定格在了楚云逸身上。

见状,智源转身面朝楚云逸,笑意更深。

楚云逸看着智源近乎挑衅的胜利微笑,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等他细想,便见智源笑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本座便当诸位都满意了。接下来,本座便说说我来大永的使命!”

“满嘴胡言!”安远侯怒斥,“嫌疑还没洗脱,就开始在我大永朝堂大放厥词!你一个挑起自己国家内战的假道士,来我大永除了挑『乱』生事,还有什么屁事!”

“嗯——”宁王等人纷纷点头。

“听他怎么说!”太上皇语调一沉,不怒自威。

厅堂霎时陷入了沉寂。

智源颇有几分意味儿的对着太上皇笑了笑,扬声道,“本座来此,是受天命阻止当今陛下继续在位,同时,也奉天命指五王爷楚云韬继承大统,以护百姓安平,以保大永太平!”

“五王爷?”

“怎么会是五王爷?”

众臣又开始议论纷纷。

众所周知,六公主和亲那年,五王爷便被皇上安排到了北境,此后,几乎再无五王爷的音讯。

智源蓦然抬高右臂,以一呼百应的姿态的制止了大家的言论,朗声道,“此番骇人心神的死亡日,确非本座所为,只可惜本座没有证据能够自证清白,也无力揭掉皇上执意硬扣的行凶罪名。幸而,本座得苍天信任,大开天眼,并委以重任!今日,本座便让诸位看看当今陛下的杀孽究竟有多深!相信诸位看过之后,定能明白大永子民为何会接二连三地替他遭了天谴!”

“还有这等事?”

众人免不得又是一阵『骚』动。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太上皇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来人!”殿内突然响起一记苍老却洪亮的声音。

循声看去,太上皇正手指智源,低低沉沉下令,“昌盛贼子潜入我大永行宫,妖言『惑』众——”

“要杀要剐请随意!”智源蔑然轻笑,“不过,请先听本座说完!今上的罪孽你已尽数知悉,不愿朝臣知道,不过是害怕楚氏失民心,害怕江山再次改姓为于!你以为,不让他们知道,天谴就能终止?你错呐!错呐!本座明确告诉你,楚氏江山,非楚云韬不可救!”环顾众臣,掷地有声的续道,“诸位可还记得今上登基那日天边乍然划过一道明黄亮光?”

众臣已被智源的话震惊得心律失常,但对那日那道神奇至极的黄光却是记忆犹新,故而,所有王公大臣都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智源接着道,“明黄,皇也!一闪即逝,不过一年也!那光,是上天对新君任期的昭告!之所以会有连续惨亡,正是新君逆天而行招致的天谴!”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看向楚云逸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异样。

楚云衍猛地一摇头,皱眉道,“我记得,你曾说皇后是天定凤女,得此女得天下!天下皆知,皇兄的皇位乃父皇主动禅位而得,皇兄在位期间功绩卓着,皇后也是皇兄明谋正娶而得,且二人伉俪情深,无论怎么说,皇兄都是当之无愧的君王!”

安远侯也回过神来,撸起袖子就朝智源脸上隔空挥拳,“狗道士!老子让你尝尝戏耍我们的厉害!”

智源无奈道,“此一时彼一时,天命亦非时时不变。”说罢,抬手,一脸浩然正气地指天立誓,“本座以命为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以命为誓?

大家好不容易被楚云衍拉回的神志,瞬间又摇摆不定。

对于一个孤家寡人,还有什么毒誓能毒过躲躲藏藏数年也要保住的『性』命?

莫非,皇上当真造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滔天巨孽……

就在众人惊疑万分的抽气声中,智源朝着楚云逸冷冷的扯了扯嘴角,伸手入怀扯出那根染血的金丝细线便朝脖颈勒,动作之快,力道之狠,比先前在暖阁高出不知多少倍。

显然,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不过,他动作再快,也没楚云逸快。

只见楚云逸随手一弹,智源手中的金丝线便已断成两截,遽然弹起的线端在智源下颚划出两道深长血痕,随即,血痕崩裂,『露』出浅薄皮肉下触目惊心的森森白骨!

“啊!”

剧痛使得智源下意识尖叫出声,奋力拽下了紧紧嵌在下颚里的金丝线,那血顿时如泉涌。

众人瞠目结舌望着这一幕。

“你的命,不配起誓。”楚云逸淡淡道。

“你——”智源脸白胜雪,脸上飞溅上的那片血珠便显得愈发刺目,他愤恨的咬了咬牙,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抽搐着下颚住了嘴,狼狈至极。

“好生看着,别让他死了。”楚云逸吩咐。

莫风应声上前,把智源押到厅角,随手从他衣袖扯下一截抓成团儿塞进他嘴里,然后一脚踢去,他便直挺挺跪了下去。

许是疼得太厉害,智源只恶狠狠的回头瞪了莫风一眼,便耷拉着身体呜呜呜的低『吟』着。

太上皇气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地怒视着楚云逸,“寡人的话也不听了?在你眼里,这等罪大恶极之人,还不足死?”

楚云逸抿着嘴看了太上皇一会,漠然开口,“父皇的话,儿臣自然该听,却不会盲从。您想智源立刻死,儿臣理解,但不苟同。”

太上皇怒极,正要发作,却突然瞪直了眼,看上去惊骇无比,“你——也知道?”

楚云逸没应声,但那淡薄至极的神情已给出了答案。

太上皇急促地喘息着,花白的眉『毛』颤抖了几下,涣散的眼神尽量聚焦在楚云逸眼上,嘶哑着嗓声问,“雪山芒……是你?”

楚云逸略一摇头,不再去看太上皇明显不信的神『色』,对众臣道,“朕至今没收到任何关于第十日到第二十六日惨亡案的消息,可见,那十七日并无惨亡,并且凶手实力平平,其财力或人手不足以让他日日行凶。这点,从他销声匿迹这么久,再次作案便是选择大年三十的帝京城可知。昨日那场凶案已是他能运作的极限,于他而言,成败在此一举,所以不会有明日的二十八人遇害。综合智源乔装潜入行宫、前言不搭后语的言论、以及力荐多年不问政事的五王爷继位,等一系列异常举动,朕敢断言,凶手就是智源。”

“这只是你的推测。证据呢?”太上皇不依不饶。

明白了太上皇为何非要『逼』他下位,楚云逸心中再无情绪,直直迎着太上皇充满挑剔的眼,“证据,五日内,必公之于众。”

“倘若五日也没找到证据呢?”

楚云逸抬手一指楚云衍的方向,“如您所愿。”

太上皇顺着他指头看过去,在楚云衍文文秀秀的脸上停顿了下,一言不发地收回了视线。

楚云逸这才对前世之事,朕绝不允许他以前尘往事霍『乱』大永江山。诸位爱卿先回吧。”

“前世?”小子失声怪叫。

众人一脸见鬼的瞪着楚云逸,双脚就像地上生了根似的,哪能移动丝毫?

“少见多怪!”太上皇沉声训斥,“他能预见安永身上的图腾,能见前世后世又有何怪!”

“……”众人哑然,视线陆陆续续从楚云逸身上转向跪在墙角奄奄一息的智源。

楚云逸起身,朝太上皇点了点头往厅外走,莫风等人拖起智源随他出了厅堂。

*

彼时。

于丹青来到小佛堂外,见丁兰冰雕般迎风伫立在门边,蹙了蹙眉,把手中捧着的暖炉塞进丁兰怀里,小声道,“傻姑娘!怎不找间屋坐着!”

话落,就听“吱嘎”一声,房门被人从里推开了。

只见李太妃已换上一身暗紫常服,头上环佩尽取,手握一串绛红佛珠,素面浅笑站在门口,对着于丹青略微点头,“皇后寻我?”

那份超然,似与这间清幽佛堂已融为一体。

于丹青不禁多看了李太妃一眼,笑道,“打扰太妃了。”

“皇后言重。”李太妃侧身让开,把于丹青迎进屋里。

佛堂内,阴寒刺骨,纤尘不染,一供桌,一佛像,一蒲团,一佛经,除此再无旁物。

于丹青回想起刚才的厅堂,再看看这人,看看这屋,怎么都想象不出她在这里私会智源的情形,索『性』说道,“凶手已抓住,就是昌盛朝国师智源。”

李太妃讶然,“昌盛国师?”

于丹青点头,看着李太妃的眼一字一句道,“但他没承认,还说他的目的是助五皇弟登基。”

“……什么?”李太妃惊得声音都变了,“韬儿何时与这样的龌蹉之徒有了往来?”

于丹青皱眉,突然发现他们先前认定的事实或许是对眼前这人的亵渎。

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于丹青垂眸看去,自己手臂正被一双瘦骨嶙峋的苍白小手死死扣住!

“太……”

刚一开口,就被李太妃惊慌失措的模样惊住了,听她失声急问,“你们早就知道?太上皇也知道?所以他才突然厌弃我们母子仨?”话落,泪已倾闸。

不料她会如此失控,于丹青一时怔住。

“你说啊!”李太妃使劲摇晃了她一下,手中佛珠砰然落地,咕噜噜滚了一地……

李太妃仿佛没听到地上的动静,悲痛欲绝地盯着于丹青,身子一点点矮了下去,直到整个人跌坐在冰凉的青砖地面上,自言自语似的哑声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

于丹青连忙蹲下身子,把她半搂在怀里,像抚慰无助孩童一般轻拍她的背,“太妃!你别急!先冷静听我说!”

李太妃这会哪冷静得了,想到她那可怜的女儿,想到她母子三人这些年的分离与凄楚,哭得愈发不可自已,“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教育好你!对你关心少了!都是娘害了你们啊……”

“你住嘴!”不忍见她如此疼痛,于丹青喝止了她,目光炯炯盯住她,“楚云韬与他没有私交!”

李太妃愣住,“那他怎会帮韬儿?”

于丹青白目看她两眼,犹豫再三,还是把心头的疑问压了回去,“皇上正在审。”

“不对。”李太妃并不好糊弄,“你分明知道什么。”

“嗯。”于丹青点点头,扶她起身,伸手替她整理好鬓角银丝,又用手帕给她擦净了脸,道,“我知道你这些年从未善待过自己,徐姑姑她们很担心你,楚祎也不会放心。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太妃被于丹青半拖半扶的出了门,突然侧首看着她,“你怎知他们没有私交?”

呃……

于丹青被问住。

现在想来,她也好奇自己怎会一口笃定楚云韬没跟智源同流合污?

或许,是直觉?是潜意识里对楚云韬兄妹的信任所致?

李太妃忽然凉凉一笑,拿下她的手,独自走入了漫天风雪里,“也罢!有皇上看着,也免于误入歧途。皇后好意,我心领了,这便回去。天寒地冻,皇后请回!”

于丹青蹙眉望着那道瘦削背影,张了张嘴,想解释,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智源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替楚云韬谋皇位,楚云韬能否经得住诱『惑』,是否会在关键时刻犯错还是两说。

*

于丹青回到清音阁暖阁时,楚云逸正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

他的视线在于丹青微润的发髻上顿了一下,坐起身子一拍大腿,“过来。”

“干嘛?”于丹青走过去横坐在他腿上。

楚云逸这才发现她身上也很凉,剑眉不悦地皱了起来,把她整个儿拥进怀里,“你去哪了?怎么不坐轿?”

于丹青撇嘴,闷声闷气的道,“去见李太妃了。你猜怎么着?楚云韬根本就不是智源的娃!我都不知道还有谁能『逼』那臭道士认罪了!”

楚云逸无言片刻,“来,跟为夫说说,你怎么还认为智源是他爹?”

于丹青被问糊涂了,“……你不也这样认为?”

“没有。”

“那你之前——”

“悟修。”楚云逸有些无奈。

他们之前是说过这事,但他认为以她的聪慧以及对智源的重视,应当会清楚二十多年前的智源国师实实在在是一位不近酒『色』的大师,并且他一直呆在昌盛皇宫,而李太妃也从没离开过大永,楚云韬怎么可能是李太妃与智源之子?

“……悟修?”于丹青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他爹是悟修?”

楚云逸点头。

“真的?”于丹青还是感觉没法接受。

“八九不离十。”

他说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事实了。

于丹青翻了个白眼,“去他妈的得道高僧!一个个简直禽兽不如!”

楚云逸失笑,两指捏住她唇瓣,“你直接问李太妃了?”

“我傻吗?”于丹青白他一眼,抓下他的手,“对了,智源审得如何了?”

楚云逸顺势把她冰凉的小手裹进自己手中,“有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于丹青眼前一亮,“你给他找好棺材了?”

楚云逸抬眉,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

半晌后,于丹青努着嘴捧住了胳膊,“干嘛这样看我?”

好瘆人!

楚云逸笑笑,“你相信我吗?”

“当然。”于丹青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任何事?”

“任何事!”于丹青狐疑瞅他,“怎么了?”

楚云逸含笑摇头,温柔地打散她的发髻,用棉巾给她擦拭湿发,一边朝门外吩咐,“收拾一下,准备回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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