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三个人的表情都格外惊讶，因为开学两个多月了，他们都还没跟沈悭离讲过一句话，连接触都几乎没有，况且最近学校里面关于沈悭离的流言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

王宁是个眯眯眼，此时却努力瞪大了眼睛，语气夸张，“班长，没想到啊，你居然跟沈悭离认识，看样子还蛮熟悉的。”

李艾子气呼呼地叉着腰，目光带着谴责，“颜壑壑！你太不厚道了，背着我什么时候跟沈悭离这么熟的，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

颜壑无奈地揉揉额角，只好将沈悭离住在她家里的事情大致告诉了他们。

李艾子：“所以，你俩现在是同居！”

这是重点吗……

王宁：“所以，学校里传的那些流言都是假的对么！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鬼啊，说得你好像很了解他似的……

只有付长叶没说话，他眉头紧锁，眼底情绪难辨。

***

陵兰镇。

沈悭离都走出家门了，奶奶还拿着两个苹果追在他身后。

“乖乖，你把这俩苹果带着吧。”

沈悭离垂眸，有些无奈，“奶奶，我在颜家不缺水果吃。”

奶奶仰头看他，眼神慈爱，“我知道啊，但这是奶奶买给你吃的嘛，不一样的。再说你坐车要几个小时，路上可以吃的嘛。”

沈悭离不再拒绝，伸手接过来，“那我走了，你就别送了，快进去。”

“好好好，知道的。”

走到院门处，沈悭离迎面遇上正从外面回来的程浩，两人同龄，程浩却比沈悭离矮了整整一头，面黄肌瘦，脸色憔悴，看上去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如果颜壑见到他，或许不会记起，这是十三岁那年站在水田里扯着脖子喊“沈哥，你的小媳妇来啦”的那个笑容有些傻气，无忧无虑的少年。

程浩貌似怔了下，笑问：“沈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就要走吗？”他笑起来时还有几分少年气，不显得那么沉闷了。

“前天回来的，没在院子里见到你。”

“哦，我这几天跟着茅子在他爸厂里学习，都没回家。”

沈悭离将手里的苹果递给他一个，“吃吗？”

程浩接过来，“谢谢。”

沈悭离低垂眉睫，漆黑的眸色微微波动，“我听你妈说，你不打算上学了？”

在沈悭离逼视的目光下，程浩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说：“嗯，不上学了，但不是因为那件事，是我自己学习成绩太差，再读下去也是浪费时间，还是不在这条道上走到黑了。”他目光深亮，眼底微微发红，暗自吸了口气，嗓音微哑，“先在茅子他爸厂里待一段时间，等找机会去南方打工。”

沈悭离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浅淡的没什么情绪，“能读书还是读书吧。”

说完，错身走了。

程浩扭头望着他的背影，眼尾通红。

上车后，沈悭离闭目养神了一路，到颜家才发现自己没带钥匙，门铃按了好几遍，证实家里没人。

沈悭离掏出手机，给颜壑拨了个电话。

***

到餐厅后颜壑就把地址发给了沈悭离，菜刚上齐，他就到了。

仍旧是一身黑衣黑裤，外套也是黑色的，没有风尘仆仆感，清冷的面容一如往常，落座后也不打招呼，像尊大佛。

这令餐桌上的气氛骤降，顿时安静了。

颜壑此时此刻无比后悔把沈悭离给叫来，头疼地干笑几声，试图打破僵局，“这是李艾子，你应该有印象，她每天都跟我在一起，这是付长叶，我们班的语文课代表，这是王宁，我前桌。”

颜壑出声后，沈悭离才略略掀起眼皮看向三人，淡淡点了下头。

气氛有所缓和，四人重新聊起刚才的话题，沈悭离就默默在一旁吃东西，他吃得很慢，胃口也不大，看上去兴致不高。

颜壑知道他不喜欢陌生人，也不喜欢热闹。

“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你先回去。”

沈悭离放下筷子，沉黑的眼神锁住她，“你吃完饭还有什么活动吗？”

“没。”

“准备回家了？”

“嗯。”

“那就一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