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悭离低下眸，不说话了，他薄唇抿得很紧，神情又变得阴恻恻。

见他不想说，颜壑跳过这个问题，“那他以后还会不会找你麻烦。”

“暂时不会了，至于以后——”沈悭离眼中闪过暗光，“慢慢来。”

上完药，颜壑又给他裹上一圈纱布，最后以一个蝴蝶结收尾，拍拍手道：“搞定。”又挑眉看向他，“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第一次就包得这么好。”

沈悭离但笑不语，眼神揶揄，颜壑气呼呼地将先前从家里带来的衣服全扔到他头上。很神奇，这会儿她竟然一点儿都不怕他了，或许是发现了他其实跟普通人一样脆弱，会受伤，会不安，会同样承受着属于这个年纪的无能为力。

沈悭离换好衣服出来，坐到茶几前吃饭，颜壑掏出一盒口服药扔到他面前，“这个一天两次，一次一片，饭后半小时服用，别忘了。”

说完，她摆摆手，“那我就先走了。”

还未走出两步，身后沈悭离跟上来，“我送你。”

“算了吧，我怕你伤口崩开，你还是赶紧回去吃你的饭吧。”

沈悭离眉头极快地皱了下，态度强硬，“不行，现在已经十点多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

“我打车，几分钟的事，很快的。”

“那我送你下去打车。”

颜壑本以为沈悭离就把她送上车就完了，谁知道他也一起坐了上来。

“我把你送到了再回来。”

司机师傅还以为这是对小情侣，在前面笑呵呵道：“小姑娘，你这男朋友不错。”

颜壑干笑一声，扭头去看窗外的夜景。

星汉西流，耿耿辰参。

***

清明之后，天气转暖，温度一日比一日升高。

中午的时候，李艾子和颜壑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不说退队的吗，这都多久了？”

李艾子脸色不好，唉声叹气，“我跟队长说了的，可是她说五一有比赛，至少要等到比赛结束之后才能退队，不然人不够。”

颜壑有些奇怪，“我看我们学校会打篮球的女生不少啊，为什么篮球队这么缺人？”

“别提了，我当初完全是被爱冲昏了头脑，都没打听清楚，一头栽进了狼窝，还好你没被选上，不然把你也害了……还不是女篮队那几个元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到无理取闹，又霸道又蛮横，整天只会欺凌压榨我们这些新人，时间长了谁还愿意去啊，像我这种傻的她们逮到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那你就故意多犯点儿错让她们开除你不就行了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艾子忿忿戳着盘里的菜，“我已经有办法了。”

突然听到身旁女生传来阵阵低呼，两人疑惑地望去，就见一身黑衣黑裤的沈悭离出现在了食堂门口。明明是一张性冷淡的脸，偏偏生得那样好看，反而让人更加有探究和征服的欲望。

李艾子凑在颜壑面前小声说：“这个转学生长得还真挺好看的，不过不是我的菜。”

颜壑只是笑了笑，便埋头继续吃饭。

旁边两个女生的交谈声却又无比清晰地传来，令颜壑不禁锁住了眉头。

“欸，那人是叫沈悭离吧，帅帅帅帅帅爆了！”

另一个女生音量压低了些，一字一顿道：“可是我听说，他、是、强、奸、犯。”

“真的假的，怎么可能，他长成这样，随便勾勾手还不是有一群女的等着让他上啊，他还用得着强迫么。”

“是真的，我听余茉说的，她是陵兰镇的嘛，之前跟沈悭离是小学同学，她告诉我沈悭离之所以转学就是因为强、奸未遂，最后那女生还意外身亡，但是他们学校封锁了这个消息，怕败坏学校名声，很多人都不知道。”

“那余茉是怎么知道的啊？”

“她妈是陵兰高中的政治老师，她好像是听她妈说的。”

“我去，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不过我觉得呀，他真要是强、奸犯，反而是女方占了便宜呢，你想想，如果要他强、奸你，你愿不愿意，反正我是愿意的。”

“呸呸呸，你这话就过分了啊，三观不正遭雷劈。”

“……”

听着听着，李艾子脸色也变了，“这俩女的是煞笔吗，道听途说的事情就不分场合地瞎比比，小小年纪就成了长舌妇，真恶心。”

颜壑捏紧了筷子，指尖用力到发白，眸光不自觉变得尖锐。

颜壑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那两个女生的话她也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半个月过去，流言更加甚嚣尘上，隐隐有扩散至全校的趋势，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听到有人在谈论沈悭离，各种不堪的字眼钻进耳朵。这大概成为了一个热门话题，不讨论几句证明一下自己对此的关注度，就好像落伍了似的，版本越传越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