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扶月。”莫楚绫轻轻落到地上朝我们走来，这次扶月没有拦她。“你在浮白宗可算是个人物，残柳在你手上也算是有个好归宿。只是你为何入宫？竟做了一个宫妃的婢女。”

她边说边看我，嗤笑了一声。

扶月冷冷道：“你也不过是个宫妃，为何不自问自身。”

“哈哈哈……”莫楚绫大笑，“没错，我也只是个宫妃罢了……但你在江湖上随便抓个人问问，提到我莫楚绫，谁敢说我只是个宫妃？”

“那你也大可随便抓个人问问，帝都萧氏的小姐，可只是个宫妃？”

莫楚绫停了笑，诧异地看着我。半晌，她朝我道：“也不过如此。和宫里的那些女人相比，一样金玉其外……只能靠着这样一副皮囊去讨秦夜白的欢心。哼，真是可悲可笑。”

我涨红了脸，只觉自己被人骂了，却说不出一字反驳。她还在滔滔不绝：“不是为了秦夜白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就是为了名利富贵。后者倒是有争的价值，可秦夜白除了是个人，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我脑袋嗡的一声，一句话脱口而出：“夜白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你凭什么这么骂他！你才是没有可取之处，还敢打扶月，你才是最坏的！”我吼得有些声嘶力竭，满面通红地咳嗽起来。

我想玉娘是被我吓到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吼过，她惊得扶我的时候身形都晃了一下。

莫楚绫也像被我惊到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你几岁了？”

我气恼地瞪着她：“十五了，怎么了。”

她噎了一噎，又开始哈哈大笑，笑声可以说是盘旋而上绕着延福宫飞了三圈。“哈哈哈，你是哪来的小丫头，真是有趣……亏你这样还算是帝都萧氏的小姐，难不成你是来搞笑的。”她的笑引来了不少延福宫的宫女和侍卫，可他们都只敢远远看着，不曾上前半步。

我瞪着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样子，郁闷地想，她怎么和云渚这么像呢。

莫楚绫又兀自笑了会，我真的怀疑她打算生生笑出眼泪花。半晌她才终于止住了笑声，问道：“喂，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她看起来没有那么凶巴巴的了。那我也没道理和她发脾气，就回答道：“萧蔻，你可以和我家里人一样喊我蔻儿的。”

“萧蔻……”她念了遍我的名字，“宫里有了你这样的人可不算是无聊了，丫头，你可得自己万分小心。你那‘夜白哥哥’可不一定护得住你呢。”

她说完就消失了。我呆呆地看着她身形几个起伏，就这样不见了踪影。她真的就像鬼魅一样，去留都是悄无声息，不留痕迹。

一直不曾说话的玉娘在她终于不见了之后，才战战兢兢地说：“美人，您今后看见容妃娘娘，可不要上赶着去招惹她。虽然她是陛下的妃子，可是……您刚刚也看见了，她和旁人是不一样的。陛下从来不诏她，她也不给陛下好脸色看。再加上她这样高深的功夫，目中无人的性子，宫里没有人敢惹她。照理来说她是时常不在宫中的，今日却叫您遇到了。”

“玉娘，你也很怕她吗？”我很不解，玉娘平日里教训起人来很是强硬，竟然也会露出这样惊魂不定的样子。

她露出一个苦笑：“宫里谁不怕她呢？从前有个不懂事的嫔妃猪油蒙了心，在陛下面前指责容妃出言不逊，形貌不雅，还敢在圣上面前佩刀，她当场就拿刀废了那人的双腿。陛下叫人把她拖了下去，没开口指责容妃一句不是。那血淋淋的一幕可是吓坏了满宫的人……”

我打了个哆嗦，又问扶月。扶月和她一直在说什么生死门、玄天门的，想来她更清楚一些。

扶月却断然拒绝：“江湖上的事情，少爷不希望你知道。”

我恼怒地叹了口气，扶月这么说可是彻底挑起我的好奇心了，而她却使坏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但我想到莫楚绫既然是夜白哥哥的妃嫔，那我今晚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嘛。眼下还有件顶顶重要的大事还没做，那就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