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说：“那当然是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但是……哥哥以后也会娶娘亲一样的人当我的嫂嫂……哥哥会不要我的……”

说到这，我吓得哇哇大哭，任凭哥哥在身边如何劝都不管用。

后来惊动了很多人，一团团的人围在我身边手忙脚乱，而我只是一直重复着“哥哥不要我了”，哭得几乎背过气去。

那天晚上哥哥没有下萧山，直接睡在我的小屋里陪我，黑夜中哥哥很坚定地安慰我：“我怎么可能不要蔻儿呢？”

“真的？”我和哥哥头挨着头。

“当然了。”哥哥清澈的少年音如今也能时常回荡在我耳边，我记得他那时说，“以后我娶蔻儿，我们永远不分开。”

当时还如此年幼的我们说出来的幼稚的话回想起来还能常常引得我和哥哥发笑。因为没过多久，我就知道了哥哥是不能娶我的，但我心中却一直抱着“以后一定嫁给哥哥”的美好期冀。

后来哥哥也总是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看哪个混蛋小子敢从我萧莫手里抢走我的宝贝。”

哥哥是萧府上下最疼爱我的人。

娘亲时常叹息着说：“莫儿，你瞧瞧妹妹被你养成了什么样子。国师道蔻儿早慧，如今我瞧着怎么连一般幼儿都不如？”

彼时十岁的哥哥正把四岁的我抱在怀中，看我指着一块芙蓉酥直哼哼，连忙捻起一块小心翼翼地往我嘴边送。

我听了委委屈屈地问：“娘亲，蔻儿怎么啦？”边说边咳嗽。

哥哥又忙着轻轻拍我，哄道：“吃慢点，小心噎着。”

爹爹站在一旁，见状从哥哥怀中抱起我，举得高高的。“蔻儿快背首诗给你娘亲听，证明自己不是笨孩子。”

哥哥蹭一下站起来，举起手企图托住我，紧张地大叫：“爹！爹！您当心摔着蔻儿！”

其实哥哥只在我面前是这副样子，而只有他们三人时哥哥从来都是庄重知礼的。

我有一次偷偷听到爹爹对哥哥说：“莫儿，你和我一样，即便不是‘天命之子’，但还是要肩负起家族振兴的责任。蔻儿年幼，本性纯良，不谙世事，若是放在人前必定会受到伤害。我知道你心疼妹妹不能离开萧山，但这些都是为了她好。只要蔻儿平安长到十五岁，便不再有忧患，她就能自由自在地生活。”

哥哥的背影在风中挺得笔直。“孩儿都明白的。孩儿会努力成器，保护蔻儿，保护萧家。”

那个时候我正巧听闻哥哥即将离家孤身一人拜师学艺，往后的几年都不会常回家了。

起初我不敢相信哥哥居然会丢下我离开，他明明说好会一直和我在一起。但是我知道，哥哥虽然和爹爹一样看上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他心中有远大的抱负，他一直渴望着驰骋沙场报效大旂。

哥哥和我是不一样的，他不应该被拘束在萧山这个地方。

那个时候我偷偷转身跑了，我怕自己忍不住恳求哥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