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此!那娘娘此刻心情定然很好,是不是?”红莺向着绿翘惊喜的确认道。
绿翘笑着应声,点了点头。
望着绿翘点头肯定的模样,红衣女婢拍着手,高兴的跳了跳“若是此刻近前侍候,想必赏赐定不会少。”
“这个是自然的。”绿翘点头附和道。
“那我们快些回去伺候娘娘吧。”红莺激动的拉着绿翘的手说道。
“好”说完,转身微笑的向沐雪福了福身,“奴婢告退”,身子慢慢的向后退了几步,方才拉着红莺转身离去。
看着绿翘对着沐雪如此礼数周全,红莺十分不解和气愤,边走边鄙夷道“绿翘,你何必对她如此巴结,昭容娘娘心里可从没当她是自己的女儿,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那也是娘娘生的,再怎么被厌弃,公主的身份摆在那,也不是我们这些奴婢可以随意置喙和欺凌的,你我应当谨守本分才是。”
“是!是!是!合宫上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懂规矩的人了吧,像我这种不懂规矩的人呢,想必是不配和你站在一起的。”说完,生气的甩开了绿衣女婢的手,独自疾步离开了。
对于红莺突然的发作,绿翘只微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缓步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沐雪瞎了这许多年,特意训练了其他的感官,虽换了付身子,但这能力却未曾消失,对于不远处两个女婢之间的争执,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呵,出来一趟,倒是知道了不少了不得的消息呢”沐雪有些自嘲的在心里腹诽道。
房氏抱着沐雪回到吟秋榭,将她安置在榻上,“公主,稍候一会,点心还在炉子上煨着,奴婢马上把点心给您端来,天寒地冻的,公主身体方才痊愈,可别在乱跑了,免得又被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给冲撞了”,说着,手上多出了一个也不知是从何处变出来的汤婆子,十分熨帖的将它塞进了沐雪的被褥中,温度从脚底蔓延开来,沐雪瞬间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房氏嘱咐完,还不忘给沐雪掖掖被角,然后才起身。
沐雪乖巧的点了点头,应道“我晓得了,阿嬷放心,我会乖乖的等着你回来的,阿嬷也要小心。”
房氏心里感到十分熨帖,笑着连声说道“好,好,嬷嬷一定会快去快回,不会让公主为奴婢担心的”,说完福了福身离开了屋子。
待房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沐雪静静的拥着被子,开始敛眸沉思,“如今虽然已经知道自己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可却并不清楚如今的当政者是谁,以她所了解的历史来看,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最为黑暗、皇朝更迭最快的年代,士族制度下的门阀士族特别是高级士族凭借门第就可做官,世代控制高级官职。士族把持朝政,连皇帝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随着时间推移,南方的士族门阀日趋腐朽堕落,他们“傅粉施朱”“迂诞浮华”,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已成为社会的寄生虫。社会风气萎靡消极,人们的思想言行被佛学与清谈所充斥,“家家斋戒,人人忏礼,不务农桑,空谈佛理”“士人竞谈玄理,不习武事”,政治腐败,风气萎靡,社会贫富悬殊,国力外强中干。北方亦是战乱频繁,五胡、十六国乱华之后,中国开始蛮夷化,比起汉朝完全是一种经济文化的倒退。多年的战乱使中国的文化、建筑遭到严重破坏,多少百年的文明古城成为灰烬。多少文化宗卷遭焚毁……”,蓦地,沐雪嗤笑了一声,喃喃道“也不知我的重生是幸还是不幸”。
察觉到脚步声渐进,沐雪回过神来,抬眸向门处望去,脸上挂上了甜甜的微笑,大眼亮闪闪的,满满都是对美食的期待,看上去懵懂可爱,此时的沐雪已经完全适应了如今的这个身份,将一个真正小孩子该有的神态和气韵演绎的十分传神。
房氏一进门,几乎是立刻接收到了沐雪的注目礼,不觉一怔,满脸都是被沐雪萌到的表情,忽的却眼眶湿润哽咽道“公主从会说话开始,就是个孤僻寡言的性子,不会哭也不爱笑,宫人常常偷偷在背后污蔑您晦气不祥,见到了您也不行礼问安,要不绕道走,要不就明里暗里的拿您撒气,奴婢还一直担心您会一直如此下去,成天胆战心惊的,怕万一自己不在了,公主这性子要是受了欺负可怎么好,如今…如今可算是把心落回肚子里了,奴婢真是…真是高兴啊…。”
对此沐雪沉默了一会,道“阿嬷,从前是因为母妃不知道为什么不喜爱我,甚至仇视我,可我又从未做错过什么,甚至是一出生便离了她身边,因此我才一直郁郁寡欢,如今我反倒觉得有阿嬷陪着就知足了,从今以后,再不会奢望母妃会回头看我一眼了,我会一直好好的,不会再让阿嬷为我如此操心了,阿嬷也要好好的,我想和阿嬷一直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房氏一脸心疼的望着沐雪,突然倾身拥住了她,“好,好,奴婢和公主一直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