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心中对百祥很是愧疚。自从他的亲生妈妈离开家后,我就极少管他,可以说他是被逼得那么独立的。
就在我发呆之际,我听见了门铃幽幽的响了两次。
这时老张从楼下走了上来,道:“文少,有人在按门铃,是不是要去接应?”
“我已经听见了,是谁在按铃?”我问。
“是街头白佬。”老张道。
我立即坐了起来,道:“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他看起来很着急。”
“是谁要来?”雨梅在房里帮我找睡衣,探出头来问,“都这个点了,换成平时也该散了,还来做什么?”
白佬我是知道的,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甚至只是一个半百老头。我和他几乎没有什么交情,如果说有,就是几年前他帮其他老板发货时抢过我的工人。当时的我没有现在这样稳重,就稍微教训了他一下。
听说在年轻时,他也与我的父亲发生过争执。
总而言之,我可以说跟他没交集,连他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在我的印象里,他从来都是白头发的,我不认为有人看见过他黑头发的样子,他像是生来就是白发的。是以镇上的人就给他取了“白佬”这么个外号。
这样的人,深夜来找我能是为了什么呢?
我吩咐老者道:“你去叫他上来吧。”
老者应了一声,下楼去。很快,他就带来了白佬。
我点燃了一根烟,把烟盒丢到了桌子上离他较近的位置,示意他有需要就自己取。我开门见山地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
“坐下说吧。”我道。
本来按照礼貌,应该称他为“您”,他毕竟是我父亲那一辈的人。可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一点必要也没有。
他纠结了一下,没有坐沙发,而是拉了旁边的一张实木独櫈,櫈的一脚拖在瓷砖上,发着难听的声音。
“有什么事你请直说。”
听到了我的话,好不容易坐下的他又站了起来。
我再次示意他坐下,看了一下手表,道:“已经很晚了,白佬。如果你还没有准备说,可以换个时间来找我的。”
我这么说显然是想下逐客令了,他急了起来,断断续续地道:“我,我想你帮帮我的儿子。”
我硬是愣了一下,一个不能说是陌生人,但其实也是陌生人的人半夜来找我,叫我帮他的儿子!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了。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不管他的儿子发生了什么事,也轮不到我来管吧?
可是我没有回绝,就算不能帮,我好歹问一句,也能满足一下好奇心,虽然他的故事未必是精彩的。
“你儿子怎么了?”我道。
“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