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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忆君心似西江水(2/2)

“你什么时候成了男妇联主任啊,认识的全是女人。”高子硕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老实说,两年前我老婆走了之后,有不少人帮我介绍。再说华人圈本来就很小,几个微信群里,都是些熟人。”

“那你现在感情有着落了吗?”

“没有,缘分没到。”季华叹气道。

高子硕给林苏蔓发了一条短信:“小蔓,你最近好吗?”

发完信息,他像是一个等待人生某场重要考试结果的考生,惴惴不安的期盼着回复。

好几天过去了,他也没有等来她的片言只语。

他试着给她打电话,电话那端总是无人接听。

内心一阵阵的隐痛在蔓延,无力摆脱,荒凉和孤寂,加上累积的思念,让他窒息。

孤独感又侵袭了灵魂。

林苏蔓的心,何曾没有掀起过一阵甜蜜又痛苦的旋涡?她呆呆地拿着手机,读了一遍又一遍。

她不能向前迈进一步。

黑夜里闪耀的星辰,虽然清隽皎洁却又遥不可及,爱他,只会让自己再次陷入尴尬的审判台。

高子硕决定去敲她家的门。

周末的清晨,他买好一束玫瑰,三张钢琴演奏会的门票,站在她的门前。

开门的是曹悦悦,她见一个高大帅气的叔叔站在门前,就问:“你找谁?你是谁?”

“我找你,悦悦,这花送给你!”高子硕低下身子,将花递到她的面前。

“我妈说了,不收陌生人的东西!”说完,转身去喊妈妈。

林苏蔓走了出来,眼前的男人,嘴角带着柔和的弧度,笔直地站在清晨细碎的阳光里,眼神温柔,脉脉含笑。

她没有说话,默默的领他进了屋。

白色的墙面上挂着几幅好看的油画,灰色的布艺沙发上放着彩色的抱枕,浅色的家俱,浅色的窗帘,所有的布置简洁而有活力,高子硕喜欢这样的色彩搭配。

“这画画的是微吻湖吧?他指着墙上的画问。

“是啊,见笑了。”林苏蔓从厨房端来手绘釉下彩日式茶杯。

“虽然不是名家,但看上去功力也相当了得。你看这幅,很有些俄国画家希施金的风格,森林里一簇簇地野花绽放,但这幅的色彩更多,光线更亮,挺适合你的。”高子硕站在画前,发出感叹。

“你是说他的那幅《林边野花》吧,我也挺喜欢,但他那幅画里主要是白色花,我则改成了我喜欢的紫色和粉色雏菊。”林苏蔓说。

“你可以去办一个画展的,真的很好。”

她将手里端着的一杯茶,递到他的手里,两人的指尖有轻微的触碰,猝不及防,林苏蔓心里一震。

她没有勇气迎接他的目光。

“看来你对描画大自然景色情有独钟啊。”高子硕品了一口茶,说。

“对啊,我小时候在外婆家长大的,那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小镇,景色特别美,我呢,小时候没人管,就喜欢光着脚丫子在田野里疯跑,你知道春天的田野到处都是油菜花,山坡上整片整片的映山红,还有勿忘我。”她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童年。

“那你画过人物肖像没有?

“当然画过,那是基本功。“

“什么时候给我画一幅呗?象安格尔那样的人体画我挺喜欢的。”高子硕像是得到了勇气,试探着。

“你去市场上买一幅《泉》回来不就好了,仿制品到处都是。”林苏蔓并不打算接他的招。

“我喜欢你画的,画个像你一样的女子。”他执着而直接的望着她,视线不可避免相撞。

空气变得有些凝滞,有股温暖的暗流在传递着。

她试图从他热辣辣的凝视中挣脱出来,正好这时悦悦走过来,对着高子硕问道:“叔叔,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是吗?他弯下腰,将悦悦抱起来,在脸蛋上亲了亲。

“上次有个圣诞老人,他的眼睛同你长得很像,还有说话的声音,你是圣诞老人的孩子吗?”悦悦一边回忆,一边看着高子硕的脸。

林苏蔓连忙圆场:“他是来送花的,送完花他就会走的啦。”

“不要走,我喜欢你留下来,我同妈妈两个人在家里,很无聊,她老是要我看书,写字,我都烦啦。我想出去玩,叔叔你带我去吧!”悦悦喜欢被高子硕抱着,一点也不怯生。

“好好,这样,我们先去吃好吃的,然后,去游乐场玩怎么样?但我有一个条件,可以让我带上一个小弟弟吗?”

“小弟弟,哪里的小弟弟?让我见见再说。”悦悦粉嘴嘟嘟着,好奇的问。

“你会喜欢他的,他很可爱的呢。”高子硕高兴地回答道。

“你们俩个,完全不当我的存在吗,问过我的意见吗?”林苏蔓见他们俩一见如故地安排节目,也只好微笑着配合着。

的确,悦悦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等母女俩换好衣服,高子硕载着她们来到自己家的车库。

高子硕邀请她们进去坐一坐,她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表示在车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高子硕抱着一个2岁左右的小男孩上了车,将他放在后排安全座椅上。

这男孩像极了高子硕,一脸机灵可爱,不怎么出声,安静地坐在那里,是一种他这种年龄少有的平稳,看不出任何因为有陌生人在场而表现出的拘谨和不安。

反而悦悦看到这个小男孩,突然害羞起来,紧靠在妈妈的胳膊上,时不时的瞟上他几眼。

“悦悦,你同小弟弟说说话呗。”出于礼貌,林苏蔓提醒悦悦。

“他好帅啊,我有点紧张。”悦悦稚气地说。

高子硕和林苏蔓一下子被这个率直的回答逗笑了。气氛突然变得相当融洽欢快,悦悦高兴地唱起了儿歌。

在一家高档的中餐馆吃完午餐,然后去游乐场玩,一路上高子硕一手牵着悦悦,一手抱着浩浩,安排打点着一切,尽显绅士的风度和体贴。

林苏蔓内心迷漫着一股暖意和感激,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临别时,悦悦和浩浩已变成了非常熟络的朋友了,有些依依不舍。

这个男人,真的是上天安排来给我的吗?有那么一秒钟,林苏蔓的脑海里浮现着一个光怪陆离的美梦。但在下一秒,她又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演奏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手里攥着高子硕送来的钢琴演奏会门票,林苏蔓心烦意乱,最后,她还是决定将票送给夏米。

夏米满脸疑惑地接过门票,“你这是唱的哪一曲啊,大小姐,这么百年一遇的好男人,为啥不接招啊?”

“就是因为他条件太好了,我hold不住。”林苏蔓轻叹着。

“怎么就hold不住了?你的自信心呢?

“像他这样的男人,太容易就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你可以想象一下,但凡是他动心了的女人,他一定以为只要表达一下,吃个饭,再送几次礼物,能又几个女人能抗拒的?电影电视里的所谓霸道总裁的戏码太多了,特别容易打动女性观众的心,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没几个女人,会抵挡得了这望梅止渴的小幸福,小梦想。但现实生活不是演戏,王子和灰姑娘真的能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

“你不试又怎么知道自己不是灰姑娘?夏米没想到她的回答如此理智。

“别傻了,我又不是十八岁的小姑娘,上次失败的婚姻阴影还在呢,我离婚带娃又失业,一个平庸的中年妇女,还比他大好几岁!他今天对我有感觉,只是一种新鲜感,时间长了,各种三观不合的问题就来了!”林苏蔓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

“我这个人的爱情观,比较相信直觉,没有你考虑得这么多,这么远。三观合不合,要在一起了解才知道,至于年龄,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吗?”夏米的语气,充满着茫然。

“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其实大概也猜得到吧。因为碰到了好时机,加上自己的能力,发了财,出了国,人生得意,事业有成。他心里作为有钱人的优越感岂能没有?有空呢坐游艇出出海,打打高尔夫,玩一玩跑车,泡几个姑娘,多么快意的人生!以前还有个老婆管着,现在离了婚,自由自在,岂能虚度了年华,浪费了青春?装模作样地扮演一下痴情男子的戏分,还不是当作了生活的一种调剂?人家当我是调剂,而我要的是一生一世的相守,何必浪费感情配合他上演男欢女爱的温情戏?最后,输不起,放不下的只能是我罢了!”林苏蔓的眼神复杂而惆怅,端在手里的茶水早就凉了,却没有心情抿上一口。

“哎哟,大小姐,怎么感觉有种酸溜溜地?明明也是喜欢他的,就别端着了,快活一天是一天,要什么天长地久?”

“一天也快活不了,我受不了他的优越感。他享受他的鲍鱼熊掌和鱼翅,我吃我的咸菜萝卜和地瓜,各自安好!”林苏蔓好像有一大堆的意见,在夏米面前数落起他来毫不留情。

她移步站在窗前,幕色开始降临,空气中有丝丝地雾气,小雨密密如同银丝,落在玻璃上。

夏米迷惑地看着她倔强的背影,这个林苏蔓,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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