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样?”女人问道。
“绝非泛泛之辈。”
“连你都对付不了?”
“我没有十足的信心,他也没有。”
“这人倒有些手段,竟收买了不少人心。”
“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才刚刚开始。”女人不知又想出了什么恶毒的办法,“找人盯着他,还有杂志社那帮人,我不信他们没有弱点。”
再说晋欢这边,他同往常一样老早起来赶往杂志社。他的身体走出了大门,脑袋却还在梦中,迷迷糊糊地立在公交站台旁,突然,一阵阵暴怒的狂吼接连不断地袭来。晋欢努力睁了睁眼,一支庞大的十几列纵队从远处缓缓走来,队伍前面拉着横幅,上面写着:坚决反对帝国,誓死护卫国土。后面的人有的举着色彩夺目图像怪异的旗子,有的抬着标语纵横符号交错的木牌,有的擎着表情夸张涂鸦堆叠的人像,群情激奋,意志昂扬。有些人头上裹着鲜红的头巾,有些人裸露着写满口号的胸脯,有些人将自己的脸涂成五颜六色。人流之中,色彩辉映,旗帜乱舞,呼声震天,那队伍从晋欢身边经过,足足走了十分钟。
作为一名媒体人,他自然知道事情的起因,中国与东陆国领土争端再起,历史积怨被重新燃起,民众情绪喷涌爆发,不可收拾。在队伍中间,晋欢看到了自己的两位好友——贾思悌和吴子清,他们在队伍的边缘随着人流向前涌动,如同被人牵引的木偶。
“嗨,子清,小悌。”晋欢向他们打招呼。
“晋欢。”两人暂时脱离了队伍,来到晋欢身边。
“你俩怎么也来了?”
“同学叫我的,我不好意思不来。”吴子清说道。
“我觉得好玩。”贾思悌笑道,“要不你也来。”
“吴子清,你在这干嘛呢?”队伍当中又走出一人,满怀激情,激动异常。
“江省。”吴子清跟他打招呼,“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还不快进来。”江省满脸通红,脖子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什么时候了?还有工夫闲聊。”
“就来了。”吴子清和贾思悌准备走进队伍。
“我还要上班呢?”晋欢笑着拒绝,“先走了。”
江省跳到他跟前,大声质问道:“上班?国家重要还是上班重要?”
他反应如此强烈,大出晋欢意料之外,晋欢不想去惹他,只好笑道:“自然是国家重要,不过我的确有些重要的事,你们先行,我随后就来。”
“你莫不是帝国的走狗?”江省揪起了晋欢的衣领。贾思悌和吴子清赶紧上来拉住他,笑道:“他的确有要紧的事,叫他走吧。”
江省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晋欢,边便走便骂道:“中国的败类,华夏的耻辱,毫无血性的懦夫,丧失本心的腐肉,就是因为有了像你这种人,帝国才会有机可乘,民族才会面临危机,罪人,不可原谅的罪人。”
晋欢吓得跑了起来,来到杂志社的时候依然有些心神不宁,使右手上下抚摸着自己得胸口,几秒钟后,安定了许多。他看到秦大姐又在收拾卫生便跑上前去夺过拖把,笑道:“秦阿姨,这是我的活,你不能越权呀。”
“俺反正没事做,闲着怪难受。”
“秦大姐,你说那个韩小梅可恶不可恶,我已经是个老员工了,怎么还叫我干这种活呢?”
“你可不许说小韩的坏话,她对你多好你心里还没数吗?”
“什么?她对我好,他把我当驴使还说对我好?”
“干活好啊,什么时候不能干活了人也就完了。”
“哼,你被她收买了,从此咱们敌我分明。”
秦大姐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她说道:“你不想做,以后我做吧。你小孩子本来也干不惯这种活。”
“别,那还是我做吧。”晋欢笑道,“不是心疼您,是怕那韩小梅趁机使坏。”
“这就对了嘛,小伙子,中午给你多加个鸡腿。”秦大姐笑呵呵拿着拖把上了二楼。
“干就干。”晋欢赌气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叫韩小梅尝尝这个滋味。”
晋欢说完这句听到了背后门开的声音。“不会这么倒霉吧。”晋欢心想,“又被韩小梅听见了?”
“年轻人。”传来的似乎是一位老人的声音,晋欢松了一口气,“真勤快。”
晋欢回过头看到是一位年近花甲,鬓须全白,然而却意气风发,精神饱满的老者。他穿着一身户外运动装,戴着白色棒球帽,背着高出头顶的旅行包,晋欢上前笑道:“老先生,您好,您是……”
“一名读者。”老人笑道,“我是杂志社的一名读者。”
“您是要投稿,还是找人,还是……”
“你是哪位?”老人问道。
“我叫晋欢。”
“你就是晋欢?”老人笑道,“果然不错。”
“您认识我?”
“你忘了?我是你们的读者。”
“您读过我写的文章?”
“看过几篇,怎么后来不写了?”
“工作繁杂,没有时间。”
“还是要拿起笔,写字总好过看字,明白吗?”
“明白,老先生,您说得对。”
“为了我们这些读者,也为了你的手和你的心。”
晋欢正在揣摩这位老者的话语,凑巧韩采梅、林雪飞和常业清一起走进了杂志社。看到这位老者,他们全都大吃一惊,赶紧走上前来,韩采梅笑道:“董事长,您怎么来了?”
“董事长。”林雪飞也向他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