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事何采就为好友抱不平。

因为口舌之争，秦圳将陈纯丢在进香的山野小路上先行离去。若不是当时陈纯运气好，身边奴仆拼死相救，又遇上义士伸出援手，早就被山野中跑下来的恶狼咬伤。

事后陈纯拒绝了秦达的挽留认错，坚决提出和离，为此还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陈纯脾气和她御史的爹一样又臭又硬。

遇见野狼不过一件意外，为了这么点小事伤筋动骨闹和离，撇下到手的荣华富贵，和傻子有什么两样？

直到说这话的人第二天同样在进香路上，得到同山中野兽亲近接触的机会，设身处地经历了一波后，背后议论的人才收敛了不少。

密友的亲身经历，何采感同身受的理解与愤怒，对秦达产生极大偏见，背后没少跟着骂人傻逼。

可没想到命运如此捉弄，让她在分界点上徘徊，推着她朝成为接任她好友位置的第二任世子妃方向滑落。

“这位是？”

“回陛下，此女乃国史院院首何钦次女何采。”

“哦，何熊的孙女。”身边太监赵春临一提点，秦胜立马从记忆中翻出一张长满皱纹的老脸，指尖在椅子扶手点了点，转头询问秦达意见：“你可决意要纳此女为世子妃？”

“是。”秦达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目光从仅有一面之缘的何采脸上滑过，语气无悲无喜：“侄儿望其心喜，请伯父费心成人之美。”

“嗯。”

秦胜沉默片刻，对着身边的赵春临招招手，立马一道拟写近半的圣旨递到秦胜面前，占领了大半篇幅的笔墨文字，唯独世子妃名字一行上空缺着，等待着那个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接下圣旨那刻，何采的手在颤抖。

就连见多识广的赵公公都以为何采是激动兴奋过头的失态，只有何采知道，自己是悲伤过度的抽搐，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好友？

＊＊＊

选秀很快结束。

季越的马车进丞相府的门时，天色尚早，晚霞的余晖映入正厅打在了一桌冒着热气的饭菜上，精致的配色、扑鼻的香气勾起肚内馋虫。

“父亲，母亲。”

踏步进入正厅，等候已久的丞相夫妇急忙迎上来，拉着季越入座：“可见过三皇子了？”

“见过了。”

季越回忆原主平日姿态，自然地倚靠进季母怀中，“三皇子容貌甚佳，秉性温和，女儿极为喜欢。”

“果真？！那便好，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