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这壶真好看。”
萍姥姥微笑,眼中浮现出一抹追忆之色。
“此壶大为不凡,只赠有缘人。”
宅子是有缘人的,壶原本也是。
当年那一句无心之语,阿萍也记了好多好多年。
出门在外,流浪奔波、餐风饮露是很辛苦的,我知晓的,阿萍知晓的。
因为阿萍也曾翻山越岭,跋山涉水,走过万千道艰难,心神俱疲之下,最为忍受不住的,还是想家。
若是你在山的那边觉得辛苦,阿萍愿意等你,给你一个家。
到那时候,我可以再问一次。
“你没有家么?”
“那要不要和我一起。”
心思单纯的少女,话语间怎么会有攻击性,有的只是无数的小心翼翼。
“大师傅?”
“大师傅...”
萍姥姥的眼前一阵恍惚,香菱挥舞的小手也在此刻放下。
“大师傅,怎么了?”
萍姥姥只是摇头。
“我想不起来了。”
......
晚霞从海上来,漫过港口,又如退潮般撤去。
苏悯拿着崭新签好的地契,上面已经写上了他的名字。
门口搬家具的小厮来来往往,偶尔还会躬身与他打声招呼。
“苏先生好!”
“苏先生好!”
苏先生,飞云商会的座上宾,阔绰富商。
这些搬家具的家伙...其实是来送甜甜花的,但是大管家一声令下,便充当起搬家工。
苏悯抱着小羊站在宅子前,蹙着眉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大管家看到苏先生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也没有出声搭话。
街道上的人围成一团,偶尔也有人看着苏悯,出声问道:“此人是谁?”
要是有知道的,自然少不了当一回讲解先生,并且为了多吸引一些人,免不了要夸大其词。
“这位苏先生,可是归国富商,北国银行知道吧,只给苏先生开最大额的支票。
为啥?那就是人家的消费水平。”
当然,事后免不了被巡逻的千岩军教育一番。
散播不当价值观,是要被千岩军记上一笔的。
直到府里传出一阵有节奏的吆喝声,才将苏悯从沉思中唤醒。
一块厚重的牌匾从府里抬出,红盖头,八人抬,
揭开盖布一看,大写着“苏府”二字。
饶是见多识广的大管家,此刻也不由得咋舌:“苏先生高瞻远瞩,连门匾都订好了。”
苏悯淡声回道:“那不是我的。”
大管家被迫停顿了一下,又说道:“那苏先生更是福光高照,竟然和前主人同一个姓氏。”
苏悯眼眸再次垂落,不发一语。
......
“叮当——叮当——”
清脆的铃声响。
和裕茶馆二楼,钟离抬起眸子,看向窗外的街道。
一位身着碧色衣裳的少女,正奔走在喧闹的夜市中,腰间挂着一只大号铃铛,两手拿着街边的小吃,嘴角吃得都是油渍。
她左看看,右瞧瞧,活脱脱像一位来自异邦的好奇游客。
唯有眸间,饱含沧桑。
少女突兀抬头,与二楼的钟离对视,脸上便洋溢起格外灿烂的笑容。
下一刻,二人已经对坐。
钟离品着茶香,问道:“多年没见你这么开心过了,甚至还穿上了年轻时的衣裳。”
少女阿萍动作恭敬,脸上的笑容却让他都觉得恍惚。
她清脆道:“今天高兴...帝君大人,若是你曾梦见过一段往事,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然后突然出现一个人,让你觉得异常熟悉,该怎么办?”
阿萍歪了歪头,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刚才帝君大人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起来。
钟离回道:“若是故人,自当欢聚,回忆往昔,偶尔也是一件妙事。”
“既是故人,又好像是那种...”
少女阿萍的手不自觉地挥动起来,试图挥去自己脸上的霞云。
倒也直白。
钟离默默颔首,心中莫名翻涌出一道身穿白衣的身影。
然后逐渐与一道身影重合。
好久没见苏小友了,下次相遇,定要请他喝茶。
相隔数条街外的苏悯打了个喷嚏,摸了摸兜里的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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