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跟若雅走了之后,皇上派兵追到东胡边境。
北齐军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刀枪铠甲,东胡镇守的官兵也看到了。
再往前冲,恐怕东胡就以为北齐要打过来了。
沈思远不敢轻举妄动。
原本就与羌狄交恶,要是再因此事,贸然闯了东胡的地界,让他们奋起反抗,恐怕北齐会腹背受敌。
果然,没出两天,皇上的旨意快马加鞭送来,命沈思远退兵返京。
沈惜年哪也没去,就窝在福康宫,晚上也不回含章宫了,日日宿在太后身边。
太后心疼她,只能叹气,暗自跟皇上咬过耳朵,被沈惜年听到了。
“皇上,陈渊这孩子,被冷宫困了十几年,要说心里没有扭曲愤恨,哀家是不信的。”
皇上沉色点头,附和道。
“年儿单纯,只因梦境就把陈渊母子从冷宫里放出来,现在陈渊反了,投靠羌狄,她心里的愧疚,朕懂。”
幸好满朝文武和天下苍生只知道陈渊在北州暴毙而亡。
否则一旦知道皇子反了这件事,不知道天下苍生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皇上,恐怕天下都要坐不住了,蠢蠢欲动要谋反了。
沈惜年把头埋进被窝,无声哭泣。
不是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陈渊是被羌狄人带走的,那不是他的意愿。
沈惜年临走前还看到,与羌狄人殊死打斗的他。
他怎么能是逆贼呢?!
沈思远从东胡边地回来,向皇上请罪。
皇上并未怪罪于他,只让他接沈惜年回府团聚。
“年儿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整个人郁郁寡欢,你要多多关心她。”
沈思远垂头领命。
即使皇上没有嘱托,他也会万分上心。
沈惜年原本还想在福康宫躲一阵子,太后劝她,她不想再让太后为难,只能跟着沈思远回府。
沈府上下翻修一遍,沈惜年自府门口走进,暗自感叹竟然仅用了几天,那晚激烈打斗的痕迹,都没有了。
她来过正屋,向曾经的二叔二婶、现在的公婆问安后,沈思远陪着她回到卧房。
其他地方虽然翻然一新,但他们居住的思梧院,那晚死伤了太多人,血迹虽然冲刷干净,但浓重的血腥味仍在。
烈日灼灼下,味道一阵阵令人作呕。
沈思远只能另外安排了云梧院,暂时小住。
这是原来父亲姨娘住的地方,后来姨娘回了乡下久住,这里自然也就空出来了。
“这个院子小,也没有单独的小厨房,你受委屈了。”
沈惜年垂着眸子,摇摇头,淡淡道:“没关系,我也不需要多大的院子。”
含章宫虽然住久了,但是她还是不习惯,兴许是做慕醉的时候,住四四方方一小间屋住惯了。
沈惜年暗笑,自己到底也没有那富贵命。
见她转笑,沈思远提着的心松了一下。
“许久没见你这样笑过了。”
闻言,沈惜年抬眸,唇边的笑意残留,脸色却有些黑沉。
“思远哥哥,你有要问我的吗?”
见她如此直接,沈思远倒是一愣。
他有太多的问题。
你跟三皇子是什么关系?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嫁给我,是不是被逼无奈?
三皇子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么多问题一下涌到胸口,他却哑住了。
“你没有,那我就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