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说不敢认就罢了。
大家的冷嘲热讽,他都不敢回一个字,只敢背后嚼舌根。
众人戏谑的目光在杨艺身上停留好一会儿,这才拥簇者周常,来到大书桌旁边。
“周少的墨宝,我可是垂涎已久,不知今天我是否有幸得到一字。”
“是啊是啊!我家老爷子可想在书房挂一副周少的墨宝呢!”
“你们别争了,人家周少都没有决定呢!”
邓怀玉站在周常的身边,殷勤的为周常铺纸研磨。
周常面色庄重,左右放在上腹处,压住白色西装,微微弯腰提笔。
围观的人勾着脖子往里瞧,恨不得将眼珠子贴在宣纸上。
周常手臂动起来,一笔一划,都显示出周身气势非凡。
“《寄人》,唐,张泌。”
周常写一个字,邓怀玉就念一个字。
“别梦依依到谢家,”
“小廊回合曲阑斜。”
“多情只有春庭月,”
“犹为离人照落花。”
“好了!”周常放下手中的笔,转动手腕,直起身来。
“好字!”邓怀玉拍着双手,“我虽然不懂字,但是我看着周少的这字,就有一种男人的荷尔蒙气息。”
周常嘴角微勾,“夸张!”
“周少这字,如行云流水,笔力劲挺,颇具男士的豪放与刚毅,每一个笔画都像是跳跃的音符,洋溢着独特的魅力。”
“不仅漂亮,还很有力度,每个字都充满自信和力量。”
“你的字写得真是太美了,每次看到我都觉得眼前一亮,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
流水的夸赞像是不要钱一般,周常面带微笑,“大家谬赞了,是大家抬爱。”
“呀!”邓怀玉突然捂着嘴。
她一只手拿着手机,眼睛异彩连连,“我查了一下,这首诗是张泌写给他心爱的女子的,据说,张泌与邻家女子相爱,但是后来因为功名外出,却收到女子已经嫁人。”
邓怀玉的声音满是惊喜,“但是,张泌对这女子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写了这首诗,他希望寄情于梦中,与女子相见。”
“周少,你这是喜欢哪个女子啊?”邓怀玉笑着打趣道。
周常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苏元初,只见苏元初正朝着这边走来。
“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邓怀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她捂着嘴,娇笑起来,“看来今天周少的墨宝,我们谁都得不到,周少可是准备赠佳人!”
正走过来的苏元初有些不解,为何大家都齐刷刷的看着她。
他目光穿过人群,正好看见杨艺从手机里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
紧接着,只见杨艺收起手机,挤进人群中,不知道做什么。
这些人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吧!
苏元初心中一急,不由得加快脚步。
刚靠近,就听到邓怀玉的声音,“杨艺,你看什么,你看得懂吗?”
“张泌这首诗,这是单相思,并未给嫁人的女子,如果给了,他就是勾引有妇之夫,那是不道德的。”杨艺淡淡地说道。
“你懂什么!”邓怀玉讥诮,“人家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有的人运气好,人家现在都双宿双飞了。你不会是心中嫉妒,故意挑刺吧!”
“我嫉妒什么,我家有娇妻,不用嫉妒谁。”杨艺声音不咸不淡。
苏元初过来,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杨艺!”苏元初快步来到杨艺身边。
杨艺看向苏元初,“你谈好了?”
苏元初点点头,“好了,走吧!我带你见见几个朋友。”
说完,苏元初拉着杨艺的手臂就走。
“哎!元初姐,可不许走。”邓怀玉一步挡在两人的面前,“杨艺可是看不上大家写的字,今天就让他给大家露一手,我们大家也开开眼,你们说是不是?”
“是!”旁边的人一阵喝彩。
周常为难的看着苏元初,“抱歉,我不知道刚才他们发生了什么,你快带杨先生走,恐怕大家会给他难堪。”
说完,他又转过头,呵斥邓怀玉,“怀玉,别说了,杨先生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不是让你元初姐姐丢人吗?”
一连说了两句,他又对大家拱手,笑道:“刚才周某都说了,这幅字,就是替代元初向大家道歉的,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大家给我周某一个面子,如何?”
邓怀玉噘着嘴不说话。
其他人哈哈大笑,纷纷表示给周常面子。
杨艺冷笑一声,看向苏元初,“你还没有见过我写的软笔字吧?”
“杨艺,回家去写给我看,就不要打扰大家了。”苏元初拉着杨艺的衣摆,手心微微出汗。
“诶!你这人就是护食,想回去一个人欣赏吗?”杨艺宠溺的一笑,“能不能为我研磨。”
邓怀玉眼睛邓然睁大,下意识的看向周常。
周常微不可查的点点头,邓怀玉这才阴阳怪气的说道:“元初姐姐,你就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大家都想看看你这赘婿有什么本事呢!”
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
苏元初知道,现在骑虎难下。
她瞪一眼杨艺,默默的走到另一边研磨。
她不介意杨艺不懂琴棋书画等那些高雅的东西,但是上赶着去丢脸,她还是十分不悦的。
杨艺知道苏元初表情很臭,他还是那副悠闲的样子。
刚想伸手去将周常写的字拿开,邓怀玉整个人猛地挤到他面前,护住桌上的字,“什么人啊!也想碰周少的墨宝!”
说完,小心翼翼的将周常写的字收起来,宝贝一般护在怀中。
杨艺没有管,伸手去拿宣纸。
不曾想,邓怀玉又抢先一步,将桌上的宣纸夺过来。
“这可是上等宣纸,一张值几百块,给你写,不是糟蹋了吗?”邓怀玉捂着纸,不愿意拿出来。
苏元初面色难看,沉声道:“怀玉,这张纸多少钱,我们苏家还是出得起的,我苏元初花钱买就是。”
邓怀玉可不敢得罪苏元初,期期艾艾的说道:“元初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纸不仅仅是贵,而且还少,有价无市,一般都是写来裱起来的,给杨艺写,不是浪费劳动者的心血吗?”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
说完,她从旁边地上捡起来写了一半的废纸,也不知道是刚才谁写坏了,丢地上的。
“诺,这给你写,够了吧!”
杨艺瞟一眼那张纸,笑道:“劳动者的心血,就丢地上?我生来粗鄙,用不惯那些奢侈玩意儿。”
说完,他直接从裤兜里一摸,摸出来一盒纸巾。
他抽出一张,将纸巾打开。
一张纸巾里面又有薄薄的三张,他取出其中一张,铺在桌上,用镇子压住。
邓怀玉张大嘴,“纸巾写?真是笑掉大牙,从来没有听过谁写字用纸巾的,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苏元初也有些气馁,“杨艺,我想起公司有点事,我们先回去吧!”
苏元初觉得,这样欲盖弥彰离开,都比一会儿杨艺写出一坨翔要强。
哪里知道,杨艺根本不管她,拿起笔轻轻掂一掂,蘸上墨水,就开始。
那样子,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学写字那样简单。
苏元初不敢看,轻轻扭转头。
不过四五分钟,就听见杨艺的声音传来:“好了!”
苏元初呼出一口气,“好了我们就走了。”
她不敢在这里多待,生怕别人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可是,她还没走两步,邓怀玉那夸张的声音就传入耳里,“这写的什么啊!乱七八糟,看都看不懂,还是周少的看着赏心悦目。”
人群中,也有人开口。
“别以为乱写一切,就是大师,不过是装模作样的玩意儿。”
“简直是小丑,这样的人,怎么会进入今天的宴会,与这样的人一起,简直是恶心无比。”
“赘婿就是赘婿,上不得台面。”
……
苏元初没走几步,脸色难堪到极致。
她冷冷的转过头,看着众人:“杨艺再不济,他也是我苏元初的丈夫,你们打他脸,就是打我苏元初的脸,今日之事,我苏元初记住了。”
说完,她拉起杨艺,来到另外一边坐下来。
现在不能一走了之,周怀民她还得罪不起。
周常刚想开口,就见二楼上,几位老年人缓缓的向下走来。
其中一位,就是周怀民。
他立马迎上去,“伯伯!”
“小常来了!”周怀民笑容满面。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书桌上,见到书桌上的字,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
周怀民跟在身后,邓怀玉见状,急忙将手中的字铺在桌子上。
这周怀民可是全国书法协会的副会长,那手毛笔字,入神入化。
苏元初看到周怀民,本想过去打招呼。
但是周怀民竟然直奔桌上的字,脸色不由得沉下来。
她幽幽看一眼杨艺,叹一口气:“这下我是没有脸过去了。”
杨艺不以为然,“你不用过去,他会过来的。”
苏元初没好气的瞪一眼杨艺,“净会吹牛!”
她也没有怪杨艺,他知道杨艺是个孤儿,肯定不知道这些,今天她不该带杨艺过来才是,是她考虑不周。
而另外一边,周怀民的目光在周常的字上停留一瞬后,转移到旁边的纸巾上。
他目光久久的不舍得挪开,好一会儿,他才大笑起来,猛地拍拍周常的肩膀:“小常,短短时间不见,你这字竟然有了这么大的长进,真是让伯伯刮目相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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