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印象里是他刚上小学那年,房顶才铺上了一层沥青油毡,结束了一下大雨屋里就漏水的历史,屋里地面也铺了红砖,上面还抹了一层光滑的水泥,地面从此可以擦的一尘不染,在上面打滚衣服都不会脏。
房间是传统的一明两暗布局,门口开在正中的房间,进门就是堂屋,左右两边是两个灶台,上面各有一口大铁锅,灶台北边就是两个房间门口,挂着红色的绣花门帘,东侧是主屋,他父母住,西侧是他的房间。
曾凡原来的时空里,在他上技校的时候,这三间房子进行了原地重建,改成了全砖瓦房,铺上了水磨石地板砖,院子里加盖了两件小房,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住宿条件进行了一次升级。
不过技校毕业以后,他每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打工,住在家里的时间很少了。
东西两侧的房间里都没人,不知道爸妈都去干什么了,曾凡回到西屋,将书包放在炕上,身体坐在炕沿,打量着记忆中曾经变得很模糊的房间模样,慢慢找回了儿时的感觉,这个房间有他十几年的记忆。
在屋子里怀旧过后,曾凡起身来到堂屋,掀起东边灶台上的铸铝锅盖,锅里面放着一个圆形铝篦子,上面热着两个馒头和半盘素炒白菜,篦子里。
本来肚子不太饿的曾凡,看到这些再普通不过的饮食,心里却有了不同的感觉,口水不自觉的加速分泌。
曾凡知道这是给他留的饭菜,将炒白菜和馒头从锅里端出来,拿了个木头小板凳,把锅台当饭桌,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两个馒头吃完,盘子里的菜也刚好打扫干净,这时候堂屋的棉帘子掀开,走进来一个矮小瘦弱的妇女,花白的短发,布满皱纹的脸上,看到他露出宠溺的笑容,手上提着一个黄色的塑料袋子,这女人就是曾凡的母亲邱彩娥。
“凡凡回来了!”
“妈,锅里是给我留的吧,我都吃光了!”曾凡端着铝盆喝粥,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们都吃过了,你不用剩!”
邱彩娥把黄色塑料袋放到东屋,然后到院子门口抱了一抱豆秸子进屋,在西边锅里加了两舀子水,点着火开始烧水。
冬天炕上冷,既暖炕又可以烧洗脚水。
“妈,我爸怎么没在家,出去串门了?”曾凡喝完粥,将筷子和盘子,铝盆放进锅里,就着温水清洗。
“他还能有什么事,这几天没有活儿干,找地方打牌去了!”
“凡凡,放在那儿,一会我来刷!你去写作业吧!”
“不费事儿,马上就刷完了!”曾凡用铁锅里的温水洗完碗筷,放进锅台边上碗架柜里,用炊帚刷了刷锅,将刷锅水用小盆淘进泔水桶,提到外面垃圾堆倒掉。
倒泔水的地方距离他们家有两百多米,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没有路灯照明,路面还有未化完的冰雪,完全靠微弱光线看路,以前的曾凡都习惯了,现在他有感应能力,当然更不成问题。
等他倒完水回来,邱彩娥已经烧好炕,进了东屋。
东屋正对门口的墙面挂着一面大镜子,镜子服。
这也是村里很多妇女的主要工作,从服装厂外包的活拿回家来做,按数量计算工资,多劳多得,活儿多的时候,一天可以挣三十多块,只是这种外包活儿很不稳定,服装厂订单多,固定员工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外包给她们。
没活儿的时候特别闲,忙的时候经常没日没夜的赶工。
东屋南面是大炕,北面靠墙放着一个老式木头大柜,刷着紫红色油漆,柜面贴着一个金色福字,大柜宽和高都一米左右,长度两米多,大柜上摆放着一台十四寸黑白电视机,屋子中央的空地上,摆着一个镀锌铁皮做的小蜂窝煤炉子,上面放着一把铝制水壶,微微冒着热气。
缝纫机笃笃笃的声音响个不停,曾凡打开电视,将声音调大,正在播放新闻联播,拿洗脚盆在外面锅里舀了热水,坐在炕沿上一边烫脚一边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