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好像噎着了,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顺了顺,才说:“别瞎说,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这次出门,是跟着家里人一起的,他们身上带着钱,我没有。”
被噎着的感觉不是那么好受,小姑娘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怎么,都出来玩了,家里人也不给你点零花钱?”小姑娘被噎到的样子很令人心疼,看不过去的韦仕文替她把茶水斟满了:“而且你没钱还不跟着大部队走。”
小姑娘“咕嘟咕嘟”地把一杯茶喝完,说:“我所说的家里人和你理解的不一样,我们只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和我的父母互相都认识,算是我的长辈,我父母把我嘱托给他们。
然后我父母认为我太调皮了,出门以后如果身上带着钱的话会乱跑,就一分钱都没给我,还把我银行卡里的钱全部转走了——用他们的话说,我的衣食住行有长辈们负责,身上带钱了也没用。”
“真可怜。”韦仕文说:“然后,你的那些长辈呢?”
小姑娘指了指饭馆里的那个唯一的小包间,说:“在里面吃饭呢,一群老顽固死封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奉行男女长幼不同桌的臭规矩。而且男女长幼不同桌就算了,还不专门给我点菜,哪怕单独给我叫碗面也行啊……每次都是让我吃他们剩下的。”
“感情你出门以来吃得都是别人的口水菜,真可怜。”说着说着,韦仕文有点同情这个小姑娘了,把菜向她那边推了推,说:“来,这些菜我都没碰,干净得很,多吃一点。”
“他们吃剩下的菜我都懒得碰,我每次都是只吃白饭,出来这几天我都没吃饱过。”有了韦仕文的首肯,小姑娘吃饭的速度进一步加快了,筷子使得韦仕文都看不清:“而且我们那里的人无论男女都是大肚汉,就算点上一桌子的菜,白饭论桶装,他们照样能吃干净,最多给我剩一点菜汁拌饭。”
韦仕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然后好奇地向小包间里看了看,这家饭馆面积不大,包间安上门的话会占用很大的一部分面积,所以只用软帘隔绝了包间内外,韦仕文很容易地就看清了里面的人,但是有墙壁阻隔,他只能看到两个人。
入眼第一人是一个壮汉,身材高大体型壮硕,即使是坐着也比普通人矮不了多少,跟一堵矮墙一样;脸上是把胡子剃掉之后留下来的青色,看起来略带狰狞;一双大手跟蒲扇似的,饭碗在他手里就跟小孩子的玩具一样。
另外一个相比之下就没那么夸张了,普通人的身高,身形消瘦,但即使是坐着,也挺直腰板,吃饭夹菜也有一份气度在,给韦仕文的感觉就像那种旧时代走过来的老学究。
察觉到了韦仕文的目光,老学究扭头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大部分的人在吃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刻意的目光,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超凡的存在。
仅仅是这一眼可不得了,如果是庄小娴的目光是因为熟悉的缘故让韦仕文刻意地表现出害怕的样子,那老学究就真得是拥有杀意,目光如同一柄锋利的长剑刺入韦仕文的心头。
韦仕文的身体在这种刺激下浑身惊厥抽搐了一下,连带着桌子都晃动一下。
“好了,他们就是一群又臭又硬的死封建老头子,没什么好看的。”小姑娘劝了韦仕文两句,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也吃点吧,你点的菜,让我一个不认识的人吃了这么多……我挺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