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朝着村尾的小树林驶去,大家伙就更疑惑了,这人都和钟家村没关系了,今儿个怎么就想到回来了呢?
而且小树林那里只有一户人家,死了老婆的鳏夫——林老倌。
路不平磕磕绊绊的,马车也是颠簸,但钟锦绣始终在坚持,走了好一段路,在树林间终于看到了一处房舍。
“二姑娘,您慢点。”
脚下的泥地坑洞很多,走路也要小心翼翼的,钟锦绣站在那里眺望着不远处的房舍。
房舍只是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院子是用石头堆砌而成,就连篱笆,也只是用树枝随意绑在一起的,实在难以想象,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人住。
趴在窝棚里的土狗听到脚步声,竖起了耳朵,瘸了一条腿站在那里,静静望着篱笆外的人。
看到有狗在,钟锦绣才确信这里有人居住。
“有人在吗?”
喊了一声,没人回应。
就在钟锦绣想打开篱笆的那一刻,黑犬开始狂吠,龇牙咧嘴的样子很是恐怖。
“汪,汪!”
“别叫了。”苍老的声音从山林间传来。
灌木丛微微颤抖,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慢腾腾走了出来,身上的袄子也是破破烂烂的,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披头散发的老者,在看到站在篱笆外的小六时,神色一愣,浑浊的眼眸浮现深沉的愧疚,将背在身上的篓子放在地上,直接坐在石板上,取鱼宰杀。
大冬天的从河里捕鱼,老者双手冻得红肿不堪,甚至小指出已经有了冻疮。
“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老人家磨刀之后,利落的杀鱼生火,直接将鱼架在火上烤,动作潇洒利落。
可就是因为太过潇洒,才让钟锦绣感觉到有些怪异,对,就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眼角余光扫向周围,目光忽然定在房屋后,一座倒在地上的墓碑,心中的谜团瞬间豁然开朗。
“老人家,等死也不是这么个等法,你就这么死了,不觉得遗憾吗?”
淡淡瞥了眼说话的钟锦绣,老人家手中的刀没停。
“这不是钟家的二丫头吗?怎么?现在脑袋瓜子聪明了,就目中无人了?”
老人家的话立刻让钟锦绣提醒了,态度更为谦卑,“按照村里的辈分,我得叫您一声爷爷,林爷爷,我来找您,是真心实意想请您来帮忙的。”
“不帮。”林老倌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转身从屋里拿出一点剩饭,直接倒在狗盆里,黑犬立刻趴在食盆里大快朵颐。
“林爷爷,您问也不问就拒绝我们,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钟锦绣微微皱起眉头。
坐在那里的林老倌不说话了,认真看顾着火上的鱼。
旁边村民听到她的话,立马迎了上去,鄙夷的眸光瞥向院里的林老倌,皆是冷嗤一声。
“二丫头,你别管他,自从早些年死了老婆,林老倌就是这幅阴阳怪气的德行。”
“有啥想问的你尽管说,咱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nbsp;村民们立刻热络的凑了上去,这可是和文家搭上关系的好时候啊,怎么着也能攀上点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