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那个登徒子怎么知道自己住在哪,还提早一步神不知鬼不觉把簪子送了回来。
更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看戏幻想过做侠女呢?
不,不对。
眼下,那个登徒子所做所为的,都是对他认识的于四姑娘。
看这簪子上的留言,虽然没什么体贴多情,但宽心安慰之意明晃晃。
那男人心里一定十分怜惜爱重着于四姑娘吧!不然不会被在胸口戳了个血洞,还半点不记恨反而先送还簪子,以免于世姑娘害怕忧心!
难道于四姑娘真的和他有所相交,甚至相好?登徒子才能熟门熟路把簪子送回来,还不让其他人发觉!
至于他猜中自己有过的侠女梦,难道真是双胎姐妹奇异的心性相通?
母亲和姜姨妈两个据说除了模样分毫不差外,就是彼此疼痛都能互相感应的。
到如今,自己和于四姑娘除了面容相似,习惯爱好也相同吗?
真这么神奇吗?
带着百般不解猜想的乐安,沉沉一觉醒来就再没心思顾及登徒子如何了!
她的一颗心,为山河破碎的故国,血脉相连的至亲们,简直要疼碎了。
三更没过,刚睡熟的乐安,就被杏月急三火四的叫了起。
“小姐,舅爷回来了,立马还要走,少爷让你快些梳洗立时去前边见一面呢!”杏月说着话,手脚麻利挂起帷帐。
舅爷,哪一位?揉了把眼睛乐安有点晕,锤了下太阳穴才理出这亲戚头绪。
于四姑娘的舅舅,应该就是自己母妃当初派到北宋,前来寻找姨母的那个心腹大太监张九吧!
他不是在外地常年做生意很少回家来,就是表哥张腾母亲病逝,他这个做人丈夫的都没回来送上一程。如今怎么忽然来见自己,后半夜里,还这么急迫匆忙?
是要带自己回去南宋吗?可行礼都没准备,回京都有千里之遥又在别国?
莫名袭来的不安下,乐安掀被而起,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
简单洗漱了下,脚步匆匆往外走。早等在内院里的常青面沉如水迎了上来,扶着乐安胳膊的手微微用力。转头不动声色吩咐。
“杏月你下去,到厨房把我的干粮打包好。”
呃,要出门,这才回来啊!杏月看了乐安一眼,见她也点头只好退下,让小姐自己去前院了。
“常青,咱们是今天就要回去南宋吗?”心头忐忑的乐安尽量把事情往好处估计。
抿唇静默半响,常青带着几分悲凉深深看了眼乐安,低声道:“是马上要回南宋,不过,只有我和师傅。”
乐安心头一震,怔了下神抬头要问什么,不停的脚步却已到了前院。
满腹悲痛的常青垂下眼帘没有再看她,只将扶在她胳膊上的手微一用力,就把人送进了内堂。
正堂上站着的,是个与乐安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老年男子。
身材挺拔,腰板笔直,虽也是面白无须,精光锐利的眼睛一闪,却比一般男人还要有坚硬阳刚的感觉。
怎么看也不象宫中那些,整天弯着腰时刻挂笑的太监。
“奴才张九叩见公主。公主千岁。”张九不等她走进,已经大礼跪拜了下去。
“快快请起。”乐安不知此刻如何称呼才妥当,干脆省去了。
房内只有张九和乐安两个,就连常青都守在了门外。乐安慌乱的心狂跳,感觉越发不祥。
莫非,是母妃哥哥们出了事?</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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