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跟着又道：“但是至少，在我离开剑室的时候，那个木人依然是完好无缺的。”

莫挽歌亮起的双眼又黯了下去，苦笑了一声。

是啊，苏砚斩断木人的可能性不是应该比王野更低么？王野虽然是资质低劣，但是至少也已经是练体期了，而苏砚，到现在为止连灵窍都未曾开启。

苏砚，触摸到剑意的门槛，这真的可能么？

可是，倘若也不是苏砚的话，那个一剑将铁木人斩坏的人究竟是谁？

莫挽歌握了握手中的长剑，心中战意澎湃，却不知该往何处宣泄！

苏砚心中其实也有几分疑惑，按照这几日他对于基础剑术的理解，那一日由脑海中的声音施展出来的基础剑术分明已是顶级十阶的意境。按说，绝不可能连在铁木人身上留下道剑痕都做不到。

或许，那一日自己已经斩开了铁木人？

心中虽然这般想着，但是苏砚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那只不过是徒自惹人嘲笑罢了。况且，现在以他六阶的基础剑术，也不可能再出当日那样的一剑。

莫挽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神情间有些失望。

“如果王野当真挑战你……”莫挽歌说着，忽然又顿了顿，摇了摇头道：“罢了。”

她原本想说，若是王野当真挑战苏砚，苏砚最好是能够直接认输，这样至少能够保得身子周全。

可是想到苏砚一直以来的脾气，受到旁人欺负之时虽然不曾反抗，但是至少也从未屈服，只会咬着牙关默默忍受，从来没有吐露过半句软话。

要让他开口认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莫挽歌心中清楚，之所以自己现在愿意跟苏砚多说几句话，便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不屈。若是苏砚面对王野时，连拔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么就连她都会瞧不起苏砚。

莫挽歌不再说话，只是抿了抿嘴，执剑往校门外走去。

今日虽是学院之中排行榜更替的时日，但是除了那个触摸到剑意门槛的神秘人之外，对于南门学院中的任何一个学生她都没有兴趣一战。在她看来，学生之间的比斗远远不如与异兽间的生死之战来的有用。

“莫师姐慢走。”原本噤若寒蝉的几个学生纷纷向着莫挽歌的背影点头哈腰。

苏砚对着莫挽歌的背影微微一笑，然后便直奔学院内的食堂而去。

进了学院，王野安排的那几个学生倒是不再缠在他身边，只是远远在一旁缀着。苏砚也懒得理会。

吃了两日生肉的苏砚，现在即便是见到烹饪得色香味俱全的肉食也会觉得有些不适，反而是几个清淡的素菜让他吃的满足无比。

食堂陆陆续续又有不少学生进来，王野斩断铁木人的事情到了今天仍然有不少学生在讨论。而那些人口中反复提到的一个词却让苏砚提起了兴趣。

剑意！

虽然只是说触摸到了剑意的门槛，但是这已经足够让苏砚提起兴致了。

与别的学生只在书籍前辈口中得知剑意的强大不同，苏砚是亲身体会过剑意的人。剑意对于周身气势杀意的掌控，让苏砚现在想来还极为心动。

匆匆吃好早饭，苏砚便向当日那个剑室走去。据说那个被损坏的铁木人现在仍放在剑室之中供诸多学生参看。学院的意思，显然是希望另有天赋过人的学生能够从中体味些意境。

据说前两日，这个剑室总是人满为患，好在这个时候并不算晚，还有不少学生仍在被窝之中美梦。苏砚进入剑室的时候，剑室之中不过只有寥寥数人。

一进剑室，苏砚便见到了那一桩被摆放在最前面的铁木人。原本被一分为二的木人，此刻已经被重新拼接，而木人腰际之处却正有一道发丝一般的痕迹。

见到那丝痕迹，苏砚身子微微一颤。

果然……

那个痕迹所在，分明与他那一日挥剑位置分毫不差！

苏砚知道，倘若剑势奇快无比，伤口一时半刻未必便能显出痕迹来。据说有些剑道高人，斩人首级数十息之后，伤口才会出血，头颅才会跌落！

只是苏砚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种剑会出自自己的双手！

不对，确切来说，那一剑本就不是出自他的双手。可是……

苏砚想着，这一剑之威是不是可以证明，倘若自己的基础剑术能够修到十阶，一样可以发出这样惊人的一剑？

更让苏砚心动的是，那一剑居然还带着几分剑意的味道。或许，自己将基础剑术修到十阶之后便有机会真正领悟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