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宝钞也没打算发给你们泥腿子,就是贬值了也自由那百官、富商买单。
什么?百官、富商也会受到损失。
我管你去死。
如今照这猴崽子所说,竟能直接禁止金银流通,全部用宝钞代替金银,那敢情倒好,这全天下的银子岂不都便宜咱家了。
只是,如今咱们大明朝这宝钞的信用可谓是江河日下啊,一百多年前发行的宝钞,现在甚至不如一张擦屁股纸,全面禁止金银流通改用宝钞,岂是你一句话说禁就能禁的。你当我魏忠贤当真是那如来佛,法力无边吗。
九千岁的思路毕竟还是具有局限性。一百多年前的宝钞怎么可能不如擦屁股纸呢,按后世说法那就是文物!这要被赵子明知道了,还不得讥笑你魏忠贤其蠢如猪。
开玩笑,如果让九千岁知道了,在后世钱也可以卖钱,你魏忠贤还不得惊得把眼珠子都给掉出来。
想到此,魏忠贤不由得抬眼向崔呈秀望去。
崔呈秀一直在旁边注视着事态的发展,此时已经在心中将赵子明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你赵子明厚颜无耻,本是咱们崔大人最为厌恶之辈,但看在你赵子明手里头有银票的份上,咱们崔大人也算于关键之时伸出援手,救了你赵子明一条小命。
虽说,令赵子明陷入窘境的缘由,是来自于崔呈秀不经意间的一句问话,但要怪也只能怪你赵子明自己过于狂妄。
那诸葛孔明岂是凡人可以自比的。人家诸葛亮出世辅佐刘玄德,凭的是一身才学,你赵子明卖身投靠魏忠贤,靠的是一张面皮。
你赵子明面似城墙心似墨,咱们崔大人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可以不和你计较,千不该万不该,你竟敢将银票全部交给了魏忠贤,还编出一番澳洲人民币之类的狗屁理由,如此,就休怪咱们崔大人容不下你了。
见魏忠贤向自己望来,崔呈秀忙上前一步说道:“厂公明鉴,以下官所见,这澳洲之说实乃无稽之谈,试想,天下哪有尽弃金银而独用纸币之理。自古天下所产之物自有定数,谷贱伤农,谷贵伤民,金银贱则两者皆伤。厂公若行此道,则必致天下沸腾。下官请厂公治此小人妄言之罪,以儆效尤。”
“笑面虎我艹你祖宗十八代!老子和你有杀父之仇吗!”闻言赵子明惊出一身冷汗。
扑通一声,赵子明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嘶力竭道:“九千岁、老祖宗,草民冤枉啊。”
魏忠贤低头俯视赵子明一眼,冷冷道:“崔大人乃本督股肱,怎会冤枉你一介庶人,本督念你尚有几分才俊,且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说吧。”
“艹尼玛啊,原来是你就是崔呈秀啊!”
赵子明在心中大骂的同时哽咽着说道:“草民谢九千岁不杀之恩,九千岁圣明。九千岁既让草民自辩,草民就斗胆放肆了。崔大人方才所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试问,这天下万物苍生,轮回生长,何来定数之说啊,所谓定数,皆乃虚妄,岂不知天下之大,一人纵使尽其一生,所至之地,不过是沧海一桑田,所见之事,不过是过眼之云烟。至于这谷贱伤农之说,又与金银何干啊,谷贱伤农乃是因为商旅不通,无法交流之故,金银足则商旅兴,商旅兴则可损有余而补不足。如今天下皆受困于金银不足,废金银而行纸币则可一劳永逸解除此弊端。只是,发行纸币需以朝廷信用来担保,如往昔,朝中多有奸佞之辈,纵有此善法也无法推行。但如今,上有圣天子在位,下有九千岁执掌朝纲,朝堂之上更是众正盈朝,正可谓推行此法之良机。草民只是将澳洲国内之情照实说出,纸币之法行与不行皆由九千岁定夺,草民何罪之有啊。”
言罢赵子明再度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