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皆有定数,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得他自己去应了。
若是劫难,那也是这辈子必走的一遭,可是眼下这情形,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是一场金玉良缘呢?
苏柳见苏父转身,便知晓求助无望,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朝孙太医露出一个笑容,“孙伯父,绵青……”
他想,若是知道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他就是打死都不可能拿出那枚玉佩。
只不等他将话说完,厅外突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苏柳适时地将到了喉咙里地话咽了回去,转头看向外头。
他想,这个时候,估摸着是自家阿姐醒了!
那么,给他撑腰的人就来了!
可不等他脸上的笑容形成具象,便被出现之人说出的话将幻想给击碎,“孙太医,殿下遣奴才过来询问,为何娘娘还未苏醒。”
七宝看着屋里的人,再看到那一桌子的佳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他自然不是不想看到这一幕,况且他也明白这是殿下特意交代苏父这般做的——自家殿下的原话是:
檀儿必然不会希望今日这般欢喜之日因她之事而变得凄风冷雨,若是能够在她醒来之时看到其乐融融之景象,必然心中欢喜。
可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他想,倘若不需要等待,而是本来其中该有多好……
而是,眼下太子妃娘娘还在昏睡之中。
他也不是没有劝过自家殿下,说这时辰再等上一时片刻也无妨,可主子却十分坚决,定要他前来请孙太医再次过去。
他心中也担忧,便也不敢耽搁。
孙太医听到这话,立马放下原本议论的话题,掐着手指算了一下时辰,沉吟片刻后道,“最多约末半个时辰后就能醒来。”
他这句话一出来,现场所有的人表情都明显随之放松。
七宝犹豫了一下道,“那可否请孙太医前往探视,若是届时醒来有何要劳烦孙太医的,也能随时请教。”
他话说得客气,可孙太医也知道这是太子殿下身边亲近的侍官,自然不敢托大。
而是他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还是在一旁守着更为妥当。
当即朝苏父一作揖,“苏老弟,我先去看看良娣娘娘,你我结为儿女亲家之事,容我过几日来亲自登门拜访,届时你我再详细。”
他说罢,也不等苏父拒绝,转身就出了大厅,那步伐矫健迅速得,丝毫不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人。
七宝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短短几个时辰发生了何事,可眼下以他的身份,既不好询问,也不是时机,当即道了声“打扰了”。便也拔腿跟了过去。
二人一前一后,谁都不敢耽搁。
卧房里,萧逐野守在苏檀的身边,在床榻不远处的茶案上,正摆着几碟还冒着热气的糕点。
萧逐野轻声在苏檀耳畔低语,“檀儿,该醒来了,小丫头说为了让你醒来就能够吃上热乎乎的糕点,已经做了好些轮次,你若是再不醒来,她怕是又要再重做一笼了。”
“今日特意带你回家,你怎能开这样的玩笑,岳父岳母得多担心?再知晓你是因何原因而昏睡,岂不是要在心里念叨我这个女婿做得不好,苛待了你?”
“檀儿,你不是还答应了苏槿帮她看看她的诗作吗?这么晚了,若是还不醒来,今日大致可就没机会了。”
……
他絮絮叨叨,从今日之事说到昨日之事,从苏家之人说道府里的人,最后他都搞不清自己说了什么,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殿下。”孙太医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吃惊。
他万万没想到,尊贵如太子殿下,居然半倚在床榻旁,像是一只受伤受惊的小兽。
“孙太医来了,有劳你了。”萧逐野起身,朝他轻轻点了点头。
刚刚行完礼起身的孙太医又赶忙回礼,“太子殿下言重了,这是老臣的本分。”
再次诊治一番后,孙太医脸上不由得露出丝丝笑容,“殿下,不消半个时辰,娘娘定然醒来!”
他看诊多年,自然不可能弄错,眼前这人脉象平和却刚劲有力,分明就是身强体健之人才具备的。
萧逐野闻言,方才再度提起来的心又揣回了肚子里,朝孙太医点了点头,“劳你费心在此等候一段时辰,檀儿醒后,还需再行诊断。”
孙太医赶忙摆手,“太子殿下放心,老臣应尽之责!”
他之所以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太子殿下遇上这位良娣之事,还真是宛若变了一个人似的,毕竟他作为太医虽不必日日上朝,但也听到过些许同僚说起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果断刚毅,说一不二。
但今日一瞧,分明是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得很嘛!
所以,看人不能够只看一面,得看真实的一面。
而他,自然相信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的。
可是,此刻信心满满的孙太医,自信却在半个时辰后,崩塌了。
因为——原本他十分笃定会醒来的苏檀,仍然闭着眸子。
孙太医蹙了蹙眉头,“咦?”
怎会不醒?难不成是他估量错了?
孙太医朝萧逐野看了一眼,见这位已经开始蹙眉,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响,赶忙道,“殿下,容老臣再行给娘娘诊脉。”
萧逐野心中虽然焦急,却也知此刻不能自乱阵脚,当即点了点头,“孙太医请。”
这一回,孙太医诊断的时间比过往都要长片刻。
松开手后,他再次笃定道,“最多再过半个时辰。”
萧逐野:“有劳。”
时间流逝,众人在等待中,只略度日如年,却也光阴似箭。
可半个时辰过去,苏檀仍未醒来。
再诊后,又是半个时辰。
床榻上的人儿,依旧紧闭双眸,宛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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