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后,便会变得越来越顺手,渐渐习以为常。
现在面对事情,杨良总会下意识往下三路去想。
罪过罪过。
杨良暗道了两声,作为一个有良心有底线的人,自己可不能把杀人当作惯例。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琴音骤然一变,从高亢变得悠远,如白鹤鸣与远湖,在长唳之中,渐行渐远。
正在巡视的周童忽然转过身来,他不懂乐律,却从刚刚的琴音中听到了杀气。
他的目光落在杨良身上,见他身着宽袍大袖,双目微闭,俨然已经沉入音乐之中。
难道说刚刚是自己的错觉。
这时,周园内一间屋子的门开了,衣衫不整的吕春声醉醺醺地走了出来,身后两个年轻女人正在更衣,看她们的年纪,至多不超过十八岁。
“吕大人,您辛苦了。她们年纪还小,没惹您生气嘛?”周官人一脸谄媚地走了过来。
“还好,还好。”
“那犬子在京城还要拜托吕大人多多照顾。”周官人笑着扶住了吕春声,道:“若吕大人对这两个女子还满意,这次回京,便将她们带上,也好在路上伺候吕大人。”
“哎……萍洲毕竟是小地方,不过是一些庸脂俗粉罢了,我与她们的缘分,也就是这一夜而已。”
说着话,吕春声脚下一软,周官人赶紧双手用力,将他扶稳了一些。
“大人,小心。”
“哎……年纪大了,身体不中用喽。”吕春声笑着道。
“越老越坚,老当益壮。”
这时,琴声戛然而止,诸人还沉浸在刚刚琴音营造的意境中,久久不能回神。
杨良忽然身子一软,趴在了瑶琴上。
“李公子,李公子……”
诸人都紧张地喊出声来。
“不妨事,不妨事。”
杨良醉醺醺地爬起来,道:“我大概是喝醉了,歇一歇就好。”
苏娇雪扶起了他,道:“李公子不胜酒力,我来照顾他就好。”
“好好好。”
周官人拍着手道:“就让苏姑娘来照顾他,毕竟他们是自己人。才子佳人,又是一段佳话。”
有丫鬟提着灯笼上前,引着杨良和苏娇雪来到后面的客房。
“李兄,果然是不懂喝酒呐。”
林舒望着杨良的背影感慨一声,说着,他不忘喝尽杯中的酒。
“嗯嗯。”
林盼儿用力点了点头,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着吱呀一声,苏娇雪将客房的门关上了,床上的杨良也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苏娇雪走了过来,杨良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好了,李解元,不要再演戏了?”
杨良睁开眼睛,先偷瞄一眼,见苏娇雪立在床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喝醉?”
“虽然你不胜酒力,但我也知道,你的酒量没那么浅。”
杨良从床上爬起来,下意识挠了挠头,自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是不是说明,自己根本不适合做大事。
“伱是不是又准备做什么坏事?”苏娇雪小声问道。
杨良忽然拽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翻,将她压在枕头上。
苏娇雪感觉到杨良炙热的呼吸,酒气喷在自己脸上,她呼吸有些急促,红着脸道:“李公子,我是有婚约的人。”
“真巧,我也是。”
杨良伸出大手,盖住了苏娇雪的双眼。
苏娇雪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下意识绷紧,因为紧张的缘故,冷汗一滴嘀地从皮肤表面渗出。
她感觉到杨良把一粒什么东西塞到了自己嘴里,苏娇雪用力一咬,甜的。
接着,她脑袋一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昏迷之前,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李青阳,我尼玛……”
杨良起身从床上站起,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酒还是不能多喝,自己也差点犯错误。
接着,杨良取出读书人的书包,换上了夜行人的黑衣。
他打开窗户,看到外面漆黑一片,热闹是属于前院的,后院处于安静之中。
杨良闪身跳了出去,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的主要目的是找到周童,次要目的是找到吕春声,最主要的目的是找到那神秘雕像。
杨良趴在屋顶上,居高临下,一处院子一处院子找过去。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事,人们忙碌着眼前的事,哪怕近在咫尺,也不愿抬头看上一眼。
杨良已经不是
刚才他身在局中,还看不明白,现在他跳上屋顶,反而看得更加清醒。
一处处院子里,有男女厮混在一起,做那昏天暗地之事。
有男人和男人厮混在一起,做那昏天暗地之事。
“不堪入目,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