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柳儿只是坐在旁边，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没过多久，各项仪器的数据从红色变为灰色，发出细微的警报声。

当董汐进来时，祁谦已经死亡了。

黎柳儿还是坐在那里，看着祁谦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双书夏有些担忧地望着黎柳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董汐将整个病房的所有仪器都关停了，坐在了黎柳儿的身边。

其实祁谦能够撑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祁谦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这些将要被脱口而出的安慰的话，在董汐的口中打了个圈，最后却被董汐吞了下来。

“祁谦说他是个烂人。”黎柳儿这样说着，没有看董汐，“他哪里是烂人？我没明白。真的。他是很好的人，至少在我眼里，他真的是很好的人。”

董汐没有说什么，只是听黎柳儿说着。

“我很难过，董汐。”

黎柳儿道，“祁谦说了很多次对不起。可是我不觉得是他对不起我们，我觉得是我们对不起他更多。”

“如果一开始，祁谦没有牵扯进这些事情，会不会更好一些，他会不会活得更好，我经常会这样想。”

“可是都到这一步了，怎么他还是觉得自己是烂人，怎么他还在和我们说对不起，董汐，我不明白啊。我真的，不明白。”

黎柳儿说到后面，声音都在颤抖，董汐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

双书夏没有打扰他们，安静地站在门外，在她记录的资料中，她写下了祁谦的死亡时间。

只是，刚刚写完，小荷花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小荷花：我就知道我会通过考核！下一个机械师协会的会长就是我！

小荷花：怎么样！我厉害吧？

双书夏：厉害、厉害。

小荷花：今天超常发挥，我今天休息，我想来看看哥哥。他现在还在休息吗？

双书夏看着这条消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小荷花：我考试的时候，突然心跳得很厉害，总觉得有些害怕。

小荷花：？怎么不理我？

小荷花：你说句话啊？

见双书夏一直没有回复自己的消息，小荷花也猜到应该是祁谦出事了，缓了很久，才对黄永安道：“老师，哥哥可能已经去世了。”

等车辆到达研究所的大门，二人走进房间的时候，夏夏和陆良和也已经到了，边珍珍被他们带了过来，谷玲远在加维克城，已经来不及赶回来了。

众人给小荷花让了个位置出来，小荷花走到了祁谦的旁边去，看着祁谦变成现在的样子，满脸都写着茫然无措。

黎柳儿道：“祁谦，恭喜你成为中级机械师。”

小荷花“哦”了一声，对着祁谦说了句：“我没有给哥哥丢人，对吧？”

窗外忽然吹起了风，小荷花只觉得耳朵有点痒，隐约间好像有人在说。

“小荷花做得很好。”

就像是很久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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