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看到任务目标是个小小的高中生就轻敌了么？自己正要为了这一次轻视对手的错误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对方，眼前的恶魔竟然要把自己活生生变成一个傻子，通过窒息来杀死部分脑细胞，这种做法实在太过疯狂和乱来，而且成功的概率很低。更大的可能是自己会变成一个植物人，或者彻底的死亡。

渐渐的梁成虎那复杂的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眼睛中已只剩下了一种情绪，一种纯粹晦暗的情绪，彻底的绝望。

“如果我这个时候我解除你嘴上的泥塑，你一定会咆哮着辱骂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对不对？因为脑死亡是不可控的，我没办法确定当你的智力下降到愿意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你还保留着语言功能，或者基本的记忆、回忆和基础逻辑的功能。

不过幸好......”当夏雪寻口中说出“幸好”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无奈，“幸好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尝试，反复循环的尝试。”

这又是一句令梁成虎听不懂的话，他补充道：“你瞧，我知道你背后有一个叫做‘老板’的人，这就是我尝试出来的结果，也许再用不了几次，我就会成功的。”

梁成虎的眼睛里已经满是哀求和乞怜，他真的被眼前这个高中生的疯狂吓到了，他根本听不懂夏雪寻在说什么，他不畏惧死亡，但他真的开始畏惧像这么样毫无道理的为了一个疯子的臆想被没有任何价值的变成一个傻子，乃至于杀害。

他现在宁愿向警方供认自己的全部罪行，他情愿把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也绝不想被眼前的疯子当成毫无意义的实验对象，活生生的一点一点的杀死自己的脑细胞，直至变成傻子。

他用无比乞求的眼神望向夏雪寻，他只求一个开口的机会，他愿意不计后果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核盘托出，他甚至连自己九岁时还尿过床，连自己十一岁时曾经被一个卖猪肉的黑胖汉子强制猥亵这些自己早已强迫自己忘记的事情都愿意供认，他什么都肯说，只要是他知道的，哪怕是他已经忘记的他也愿意较劲脑汁的回忆起来。

现在的梁成虎愿意供认全部。

夏雪寻终于也注意到了梁成虎眼神中的变化，这是在以往的循环中他所没有的变化。夏雪寻心中微动，他问：“如果我现在让你开口，你会回答我的问题么？如实的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

梁成虎眼中竟闪过激动的情绪，他简直要感激的热泪盈眶，此刻他心中真诚的感激眼前青年愿意问出这样一句话，愿意在自己被变成傻子之前再给自己一个表态的机会。

他这一刻甚至病态的认为这是他梁成虎此生承受过的最大恩情。

他拼命的眨眼，他努力眨了几十下，直到他的眼睛生疼，直到他眼中真的已经有泪水流出来，但他还是拼命眨眼，他必须用尽自己最大的诚意向眼前的恶魔一般的高中生表态，表达自己的忠诚。

“反正再试一次我也不会失去什么。”夏雪寻喃喃自语，尽管他已经尝试过不记得多少次，他抱着希望向眼前的梁成虎提问，但得到的却只有失望。

夏雪寻甚至已经开始畏惧那种失望的感觉，每一次失望都在击溃着他的信念，每一次的失望都使夏雪寻在下一次的循环里更加饱受煎熬。

“那么......我就再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告诉我，那个‘老板’是谁？派你过来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