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寻的双眼已经因为过度激愤而冒出血光，他实在没想到刘垚竟然毫不犹豫的对两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痛下杀手，为的只是方便在这里对自己动手而不必暴露魔法的秘密。

“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人性！”

他愤怒的质问，仿佛在这一刻已全然忘了自己也身处危险之中。

夏雪寻在大多数时候都比普通人更加理智和冷静，他很清楚在面对危险的时候唯有更冷静，才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才能够转危为安。

但他实在无法忍受眼前的残忍与不公，仅仅因为刘垚要在这里攻击自己，就随手杀死两个无辜的运冰工人，仿如捏死两只毫无价值的蝼蚁。

两个工人此刻已躺在血泊之中，双目圆瞪着，充满了惊恐与不解。他刚刚还在为了生活工作而辛苦流汗，此刻却已与这个世界的一切永诀。

也许此时此刻，还有家人在等待着这两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工人回家。他们的工作已经接近完成，他们自己也许也在期待着从门缝里、窗缝里透露出来的点点家的光。

也许正有朴素但丰盛美味的菜肴，有老人与孩子殷切的眼神在等待着他们回去，但此刻他们却以无缘由的倒在自己的血泊里。

夏雪寻已经放弃了眼下最理智的选择，他拒绝逃跑。尽管他知道自己面对刘垚的胜算不大，尽管他知道只要自己活着，还是可以在下一次的循环里改变一切。

但他胸中的火焰已燃烧得太过旺盛，他需要宣泄自己的怒火，他需要在这荒凉的世上夺一分公道！

嗖！

夏雪寻双手便掷出一记空气炮，这是他与刘垚战斗以来第一次主动进攻。压缩的空气弹以惊人的速度划过空间，甚至在沿途与外围的空气摩擦发出尖锐响声。

然而刘垚却根本未有任何动作，他嘴角挂着的恶毒笑容似也更浓烈几分。

突兀的，一座较为狭窄的土墙在刘垚的身前浮现，正好挡住空气炮的路线。

又是一种新的魔法。

嘭！

高度压缩的空气与土墙撞在一起，发出沉闷响声，而夏雪寻的攻击也在这一刻被完全抵挡下来。

“区区几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为了保护阮香，即便是我自己的性命也一样可以舍弃。人性？人性当然早就已经不要了！哈哈哈哈！”

刘垚的声音中竟也带着几分壮烈，似是为了保护珍贵之人、珍贵之物而倾尽一切的豪迈与悲壮。

一心要做个恶人，舍弃人性，有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夏雪寻无从揣测，自己面前这个年仅十七、八岁的高中生要做到这么残忍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他突然将凶狠的目光瞪向刘垚身后的阮香，那眼神中带着的凛冽气息使得阮香在一瞬间感觉到惊惧，连连后退两步，身子都在瑟瑟发抖。

是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控制了一切。她控制景哲与自己相恋，却在景哲移情后痛下杀手。她控制眼前的刘垚泯灭人性的帮自己铲除一切阻碍，对无辜之人也毫不怜悯留情。

夏雪寻突然想起之前林愈静说查到过关于邋遢侦探柯北“不死之身”的由来，她曾提到过那是来自于久远年代的某种恶毒诅咒。

同样是来自于“根源”的馈赠之礼，号称“本源魔法”的奇迹，夏雪寻觉得这阮香所掌握的力量似乎比之柯北的不死身更像是一种诅咒，将其身边的无辜之人全部卷入其中承受苦难却无法自拔。

“你的对手是我！”刘垚挡住夏雪寻的视线，而他的魔力也在这一刻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