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左老师的数学课,教室里的紧张感与恐惧感缓和了许多。
课间的时候夏雪寻注意到刘垚又来了,他旁若无人的坐到阮香旁边的位子,也不顾别人看他的眼光,只是一个劲对阮香嘘寒问暖。
阮香始终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对刘垚的说话理也不理。
“嘿,没想到咱们班的丑丫头阮香还挺受男人欢迎,刚刚克死了一个景哲,没想到又来一个不怕死的。”
在这一次的循环里,由于夏雪寻并没有与高禹源结怨而出手教训他,所以高禹源还是那副毫不收敛的恶劣态度。
由于争夺保送恒科大升学名额的原因,他可能是班里唯一一个对景哲的死幸灾乐祸的人,所以即便这个时候也还有心情调侃阮香。
“不许你污蔑阮香!”
原本还在阮香身边温言细语的刘垚突然激怒的站起来向着高禹源怒喝,他的双眼都隐隐泛出红光,明显怒到极点的样子。
一向喜欢欺负人的高禹源也被刘垚激烈的反应给震了一下,竟一时没有再说出话来。
有时人就是这样,尽管从身材体型判断刘垚绝对打不过高禹源,但是当他表现出不顾一切的疯狂气概时,即便是欺负人惯了的高禹源也不愿为了区区口角而为难对方。
豺狼虽然无法战胜狮子,但狮子也不会愿意仅仅为了在豺狼面前显示力量而被对方疯狂反扑的咬下一块肉来。
无论是动物之间又或是人与人、国与国,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背水一战的一方往往反而能够占据更大的心理优势。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背水一战”这样一个词。
在高禹源的眼里,此刻的刘垚就仿佛一只背水一战的豺狼。只是同学之间一句恶劣而轻佻的嘲讽,然而刘垚却在一瞬间摆出了不惜拼命的架势。
高禹源冷哼一声,冷着脸退开。而刘垚又立刻变回了之前的温言细语,坐回阮香身边小声与她说话。
然而高禹源的嘲讽似乎也消耗了阮香仅存的耐性,她突然抬起头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了刘垚一把,直把刘垚推得微微向后趔趄。
“你有病吧?我不需要你安慰,也不需要你替我说话,我只想一个人静静,你走开!”
阮香激烈的叫嚷,毫不在意刘垚对她释放出来的善意与维护之意。
“好,好的。”刘垚勉强稳住险些向后栽倒的上半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却又很快恢复光彩,“我不该这个时候打扰你的,对不起。”
刘垚嗫嚅着道歉,努力向着阮香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又低落的离开。
“哼,什么东西!”高禹源看着即将走出教室的刘垚,毫不掩饰的啐了一声。
刘垚的背影在教室门口略微僵硬,而后竟显得佝偻了几分,却没有回头更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离开。
他可以为了别人污蔑阮香的一句话而拼命,却不肯为了自己争辩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