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日军扫荡钟旅长突围，赤心丹忱张连元牺牲

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东北风怎么会来到这里呢？原来东北风带着他的人回到万宝山后，不久老家来了人。来找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本家叔叔王占奎。王耀祖一见到亲人，心里十分激动连忙问家里的情况，他问：“俺俩走后，那些该死的没有把家里人咋样吧？”说起家里人，实际上就是问他的父亲和母亲。他姊妹两个，妹妹已经不在了，他走后十分牵挂父母亲。

王占奎说：“你走后你的母亲伤心过度，已经走了。我们四下找不到你，也打听不到你的音讯，你父亲找了邻里帮忙，才将你的母亲入土为安。”

东北风问：“我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

王占奎说：“别提了，刘忠抓不到你，经常找茬。今年春天你的父亲种的麦地干旱。想从排水河挖开口子灌溉，刘忠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派人将挖开的口子堵上，你的父亲上前说理。人家把你父亲打了一顿。”

王耀祖气愤地说：“刘明礼每年都收水费，我们都是如数交付的，为什么不让我们浇地？”

王占奎说：“理是这个理，可人家说浇地也要有个次序，现在不该你们家浇地。”王耀祖问：“我父亲就不知道这个理？”

王占奎说：“你父亲怎么不知道，村里边都浇了一边。刘忠就是找茬，你父亲去浇时，他心里有数。可人家说还有好多家没有浇地，还轮不到你家浇地，就把你父亲挖开的口子堵上了。你父亲上前评理，人家说你父亲胡搅蛮缠，就把你父亲打了一顿。”

王耀祖问：“我父亲现在怎么样？”

王占奎说：“你先别急，听我跟你说。因为你父亲挨打后，有理无处说。再加上你父亲见不到你，心里苦。就这么内外夹击，你父亲毒火攻心，病倒在床。”

王耀祖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王占奎说：“有一天我去看你父亲，你父亲托我一定要找到你。眼看你父亲病情一天天加重，我心里也十分着急。我四下打探你的消息，我找了你三个多月毫无音讯，也许是上天所赐，在失去找你的希望时，遇到从关外到内地逃荒的一个东北中年人，听他说：在东北万宝山有伙土匪，他说在这伙土匪里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都是从内地跑到那里的。还说大当家的号称东北风，还有一个二当家的号称鬼难拿……我一听是两个人，形象特点和处事风格也像，就觉得可能是你们两个。我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撞大运来到这里的。”

说到这里，王占奎喝了口鬼难拿亲自端上的一碗白开水，继续说道：“来到万宝山，你们这里巡山的把门的不让我进来，我就骂他们说：‘妈了个巴子，找死啊！我是你们大当家的叔叔，还不赶快通报你们大当家的。’你还别说，我这一招还挺管用，那些小喽啰一听吓得伸了伸舌头跑着来给你送信。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你了。”

鬼难拿插话说：“让我带几个弟兄把伯父接过来，好好医治调理。顺便把那个王羔子崩了，替咱们家里的人报仇。”还没有等王耀祖说话，王占奎把话接过来说：“那可不行，现在我那老哥已经经不住那么折腾了。咱们快点回去，晚了恐怕耀祖连他父亲一面都见不到了！”

王耀祖经过和大伙商量决定亲自下山回老家一趟，弟兄们有挽留之意，说是还是把老爷子悄悄接过来好。那里是人家一亩三分地，大当家的去恐怕凶多吉少。最后王耀祖把桌一拍说：“都别说了，自己的老子被人欺负，躲在这里连屁都不敢放，那还是爷们吗？大家放心这回我到那里先看看我那老爹，可以的话我把他老人家接过来享清福，顺便把那刘家父子崩了。回来我再给弟兄们带些我们那里的土特产，让你们解馋。”

三当家的邓飞雄说：“大哥回来顺便给我们带个娘们，做我们的大嫂如何？”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还没等东北风说话，邓飞雄接着说：“大哥，让我也跟你去吧？”

东北风说：“咱们都走了，家不要了？”

东北风和鬼难拿挑了三十多个身强力壮，武艺精湛的好手。他们把带着的轻重武器隐藏在五辆大车甲板下。

东北风本来想少带些人和带些轻武器，邓飞雄说：“出门在外，事不由人。大哥，还是多带些人和得手的家伙好！”东北风考虑到要找刘明礼父子算账，恐怕人少了武器不好不行，因此才最后这么决定。

他们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回了北岗乡。

他们先来到沼洼村鬼难拿家，张本青家里父母早已过世。媳妇也没有娶成，家里没有人打理，满院子荒草胡棵。他们封锁了消息，人马安顿在张本青家里。东北风带着鬼难拿趁着晚上偷偷潜入家里，父亲见到儿子后，高兴过度一口痰没有吐出来，死了。

王占奎劝住王耀祖和鬼难拿的痛哭，他说：“咱们快些给老人把衣服换了，会大了尸体僵硬了，就不好办了。”

王耀祖止住悲声，从屋里找了几件较为干净的衣服给老人穿上。王占奎出去叫了一些本家自己的，把自己家的一口给母亲备用的棺材让人抬了过来。他们连夜成殓，把老人埋进老坟。

他们在沼洼村又呆了几天，说是刘明礼躲在日本人居住的临山城里。他们去袭击刘忠，被发觉。陆前中队长率领一个小队的日军从背后袭来，刘忠的一个中队皇协军顽强抵抗。考虑到时间长了，日伪军会越来越多。东北风没有法子，骂道：“日你娘，让你们再多活几天!”就匆匆带兵撤退了。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没有想到碰到这场战争，眼看山红他们要吃亏。他们都是英雄好汉，打日本责无旁贷他们怎会袖手旁观。因此就发生了方才的战斗。

二

敌人迂回包围了独立旅，松本旅团长胃口不小妄图一口吃掉这支抗日武装。钟旅长率领部队向外突围，在我三叔领导的游击队和我六叔率领的一个排以及虎头山公义军，加上东北风他们的密切配合下突出重围。

这次柳林镇阻击战，鬼子旅团长松本少将在占领柳林镇时也付出了伤亡一千多人的代价，沉重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我六叔率领一个排摆脱敌人的追击后，把山红她们送上山。山红和我六叔已经分别了一段时间，我六叔要离开时山红和山果都不愿意让他离开。

山红说：“钟旅长已经突出重围，你留下来帮助我们一段时间如何？”

我六叔说：“我现在带领一个排在这里，钟旅长和三团王团长肯定对我的行动担心。我不回去，你说中不中？”

山红说：“让张排长率领弟兄们先回去，给你报个平安。这还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