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萍姑拿着陆缺给她的玉简，这上面是半个月前她给陆缺的一些适合筑基期修士修炼的法术神通。

陆缺打了个哈欠，道：“能学的我都学完了，可以让我出门了吧？”

“出门？”

“对啊，筑基期修士就可以离开宗门历练了，我想出去一趟。”

陆萍姑把玉简收起：“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想出去吗？怎么现在又该注意了？”

“突然想出去办点事，顺便放放风。”

陆萍姑白了他一眼：“你天天在门内不也是放风？”

陆缺笑道：“这一次放大风。”

“大风？”陆萍姑敲着桌子，“山上的树修完了吗？”

“那个……树，我能不能请个假？”

“不行，山上的树长不好，你就别想下山了。”

蹲在树下，陆缺无奈的看着树：“不就是下个山，管那么多，哎~”

这半个月，他是一点都没有动弹，山上的树不知怎么的，自从他那一次突破之后，长的越发茂盛了。

“你想感受生命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陆缺吓了一跳，不过他面不改色，强作淡然道：“道友何方神圣，怎么不敢出来见面？”

他刚说完，在他眼前，一个女子凭空出现，没有一点灵力的波动，

陆缺看到这人，瞬间就被迷住了，她身材高挑，粉黛淡妆，长发及腰，一身碧色羽衣，出尘脱俗。

“你……姑娘，不知你有事？”

女子微微笑着：“这世上竟会有你这般的人存在，实在是奇闻。”

她不等陆缺说话，一指陆缺，陆缺感到一股寒气从上到下，接着全身的灵力开始不受控制的运转起来。

“果然如此，你这样的人，若是在我门下，我敢说千年之内，天方四洲将无人不知你姓名。”

陆缺咽了一下口水，道：“天方四洲……是什么？”

女子摇摇头：“小门小派，自然不知道天地之大，至于你，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却不能带你走，悠悠天命，皆是定数。”她掐指演算，突然脸色一变，“你的命数，你自己来选，我本不是为你而来，只是恰好看到，本来打算传你一些感悟，若是就此罢了，显得我小气。”

她一挥手，百丈之内撑起一方结界，外人却见不到。

“如我一开始说的，你可想感受生命？”

陆缺想了想：“感受生命，疼吗？”

“……”

陆缺看女子脸色要变，赶快道：“多谢多谢，我想，我愿意感受一下那个生命。”

女子点点头，右手掐诀，一指陆缺眉心，他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次到这里，没想到有意外收获，结个善缘，想必来日有用。”

女子没有扯了结界，看了看四周，一步落下，消失在了树林里。

陆缺又做梦了，在这个梦境里，他奇迹的没有在那件房，这个梦，是那个女子造的，挥手造梦，这样的修为，已经不是单纯的灵力能做到的了。

在梦里，陆缺的一切不受控制，他成了一棵草，经历了春生秋萎，感受了春雨的滋润，泥土的营养，夏日里疯狂生长，最后在冬天死去，只是他的根还在，然而这个根，在来年却没有成为小草，而是成了一棵树。

树的生命比草要久，他的生长，也比草要缓慢，在这样缓慢地时间里，陆缺感受着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力，进入自己的身体，帮助自己越发壮大。

下一世，他又成了一根藤蔓，为了寻找营养和阳光，往下扎根，往上攀登，这是挣扎的一生。

接着不单单是植物，他一次又一次重生，经历着不受控制的轮回，感受着一次又一次生死，甚至有许多是各种夭折，或是病死，或是被吃掉。

他感觉到自己都快习惯轮回，在无尽的轮回里，他都快要忘掉了自己。

陆萍姑看着陆缺批注过的玉简，这玉简上有近百个法术神通，陆缺一个不落都学会了，甚至还对其中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做了修改。

这样的人就是妖孽，陆萍姑修道一千多年来，从没见过这般妖孽的存在。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奇迹，那么这世上所有的奇迹，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