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哥,你当时身上中了很多刀,我们一起把你送到了医院,我让我爸找了最好的医生救你,他们几乎轮番上阵,抢救了你三天三夜,你才脱离生命危险,送去的时候其实已经没有心跳了,还是做了心电压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本来医生说,你这种情况根本不能做心电压,但是我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如果真的已经死了,做一做也无所谓。”
“结果做到第三分钟的时候,心电图竟然又恢复波动了!”
女人的脸上一脸兴奋,我忽然不是很想知道她的名字了。
“说说现在吧。”
我的语气松了下来。
“现在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入冬了,华哥,你醒来就说明情况已经好多了,你的右手臂本来是肌肉严重损伤,不过我……我缠着我爸花了大价钱请了专门的肌腱科和骨科的老专家才把你治好,医生说半年之内都不要往手上使劲儿。”
她的说话吞吞吐吐,我猜到事情可能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不管怎样,我的第二次生命,都是这个女人给的,她是我的恩人,即便我再不喜欢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想着,这个人情,暂且就这样搁置下来吧,现在的情况,实在还不了。
就这么想着想着,慢慢的,不知道欠下了她多少个还不清的人情,虽然我已经尽力在拒绝施舍与怜悯。
当时的处境,实在艰难,不靠着她,我可能真的活不下去。
只是如今十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还好么,或许她应该很恨我吧,毕竟我当年最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残忍的对待了她。
夜已经深了,万籁俱寂,寒气有些逼人,我的背有点凉。
遥远的星光闪烁着微不可及的梦。
时间的脚步太快了,像我这样优秀的人都跟不来。
社会变迁的速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重伤以后,我的鼻子就无法通气了,到现在都一直只能用嘴巴呼吸。
那会儿开始,头上多了很多白发。
眨眼的时间,从出生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我也三十五岁了。
也许老了,但我从来不曾疲倦。
脑海里开始模糊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就可能已经变成了糊弄自己醉生梦死的幌子。
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人上人,我还没有超越爷爷。
虽然我能力已经足够,但我需要足够的证明。
二十岁到三十岁的十年的国外生活,让我学会了我一生中最多的东西。
而三十岁到三十五岁的生活,让我彻底确定和坚信了一件事。
当初脑海里一直模糊追寻的神,不是别的东西,而恰恰就是我自己。
不错,这看起来似乎有些愚蠢,但我认为一切都值得。
五年的时间,我终于在最后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存在神,不存在命。
只有我自己走出来的路才能成就我的主宰,原来那个一直模糊的的神的形象,就是我自己,不错,我才是自己心中的神。
当这个新的信念越来越清晰的出现时,我也随之变得越发的优秀和坚韧,我也终于用了十五年的时间,成为了一群人的信仰。
我抬起手,看了看时刻,2015年10月25日凌晨两点。
很多当年内心深处刻意逃避的往事,随着一次又一次内心的反复审视,也渐渐沉淀了下去。
就这样慢慢的平静,慢慢的平淡,慢慢的化作一股难以言喻和无处倾诉的悲伤气息,顺着我的咽喉,一次次呼了出去。
心一次次的在蜕变,灵魂一次又一次的加固。
失望与欺骗、逃避与谎言交替着为我书写新的篇章。
新的黎明开始,神的悲剧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