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你在这一旁好好坐着。”温玉礼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你不许哭不许闹,否则明天姐姐就不带你去放风筝了。”
如今的淑太妃,顶着中年妇人的面容,却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从眉眼到神情尽是天真。
看起来倒是比之前的尖酸刻薄样顺眼了许多。
不过萧元祁都把人带上门来求助了,总不能不帮。
很快,司徒彦便赶来了大堂。
温玉礼道:“给淑太妃看一看,还能不能让她恢复神智。”
司徒彦走到淑太妃身旁要给她把脉,才触碰到淑太妃的手腕,淑太妃便抽回了手,一脸警惕地望着司徒彦,“你是谁?”
司徒彦耐着性子回答道:“太妃娘娘,您生病了,我是来给您看病的。”
“你才生病了呢!”淑太妃语气不善,“你是不是要抓小孩去卖的?”
温玉礼见此,只能继续安抚道:“你别害怕,他不是坏人,是姐姐的朋友,你确实生病了,让他看一看就好,你不是想放风筝吗?老实点,明天姐姐就陪你去放风筝,你要是不听话,姐姐就再也不理你了。”
此话一出,淑太妃顿时耷拉下嘴角,“姐姐别生气,阿媛听话就是了。”
说完,还真就乖乖伸出了手,不再抗拒。
司徒彦顺利地替她把了脉。
温玉礼转头朝萧元祁说道:“看到了吧?如今的太妃娘娘只听‘姐姐’的话,只有拿姐姐来压她,她才能老实下来,或许这些年来,她心中从未停止过对德妃的愧疚吧,就连精神失常变成孩童心智,脑子里记着的也只有姐姐。”
“母后后来跟我说过,每每想起德妃娘娘,她总是觉得心中倍感煎熬,是她对不住德妃娘娘。”
温玉礼心中冷笑,却没有反驳。
德妃并不是淑太妃亲手杀死的,可淑太妃的确是逼死德妃的一个重要因素。
单凭她对德妃动过杀心这一点,她就已经不值得被谅解了。
她口口声声说着后悔当年逼死了姐姐,可若是时间再重来一次,她会选择与姐姐站在一起对抗皇后吗?
只怕她依旧会重蹈覆辙,只因她的私心早就压制了她的理智和人情味。
只要德妃不死,就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可德妃死了之后,又变成她无法跟自己和解的原因。
人性在许多时候就是如此复杂矛盾。
“司徒大夫,怎么样?”萧元祁面上浮现担忧之色,“母妃这样的情况,还有办法能恢复正常吗?”
“这恐怕有些难。”司徒彦轻叹了一声,“太妃娘娘如今的心智就如同小孩一般,就像王妃方才说的那样,唯有姐姐两字,可以让她静下心来,所以王爷如果今后想要她安分,挑选个能够信得过的婢女,时时刻刻陪伴在太妃娘娘身边,扮演着德妃娘娘的角色,如此一来,您就不用担心日后太妃娘娘在府里捣乱了。”
“就只能如此了吗?”
如果连司徒彦都没有办法让他的母妃恢复正常,那么其他大夫更是不必说了。
“太妃娘娘的神智之所以会出现问题,是她长时间无法跟自己达成和解,她的心病早早就有了,只是以前她或许不愿意面对,她几乎不在您的面前展示出来,也是为了遮掩当年在宫中发生的事,毕竟德妃娘娘的死与她也有直接关系。”
“我知道了。”萧元祁低声应了一句,“如果现在的模样能够让她永远没有烦恼的话……也好。”
虽然作为淑太妃的亲儿子,他必须要对自己的母亲尽孝,但不可否认,他的母亲实在不是个好人。
在当年的事情真相被揭露之前,他并不知道他的母亲是如此自私的。
他以为亲情能够战胜欲望,可事实证明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并非所有人都会将血脉至亲视为最重要的存在。
有时他觉得上天真是跟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他所敬爱的母亲自私自利,嫉妒亲姐并欲谋害,而他最重视以及信任的兄弟,对他只是利用,从未拿真心对待过他。
回过神来,萧元祁扶起淑太妃,“母妃,咱们回王府去吧?”
“你要带我去哪?我要跟姐姐一起玩!”
见淑太妃在萧元祁手上挣扎,温玉礼朝她说道,“你听姐姐的话,先跟着他走,姐姐还有点事要做,等姐姐忙完了就去找你。”
淑太妃摇头,“外边天这么黑,没有姐姐跟我在一起,我害怕。”
“不用害怕,有这个大哥哥在,他会保护你的。你听话,先和他走,等你们下了马车,你很快就能看到姐姐了。”
反正如今的淑太妃对姐姐也就只有一个模糊印象,等回到祁王府之后,多半又记不清姐姐的脸了,到那时,又要冲第一眼见到的年轻婢女叫姐姐。
“听话,回去之后睡一觉,明天就能放风筝了,不听话就别指望姐姐理你。”
靠着半威胁半哄骗,淑太妃总算是愿意跟萧元祁离开。
眼见两人走远了些,温玉礼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这淑太妃最好永远别恢复正常了,如今这模样至少不招人厌恶。”
这人正常的时候对儿媳妇总是挑三拣四,傻了更好,将来萧元祁娶了新王妃,那姑娘总算不用听这刻薄妇人的唠叨。
比起侍奉一个脾气古怪的婆婆,哄小孩显然简单得多。
萧云昭笑了笑,挽住了她的肩膀。
“今日忙活了大半天,有件东西都差点忘了要交给你。”
温玉礼转头看他,“什么?”
萧云昭从衣袖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给了温玉礼。
温玉礼接过锦盒打开,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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