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斗轻盈跃下,习惯的偏头去找计时,果然瞧见场边立着一座计时光阵。
阵法显示面板上并不是空空荡荡,而是有着不少名次纪录。
负责操作阵法的执事侍女看向戴牧宇,战战兢兢的道:“余公子……打破了‘步八方’的纪录!”
发现院子里有些死寂,余斗面色淡淡——步八方金光阵,应是戴家小辈的训练阵法。其纪录保持者,自然是戴牧宇。
戴牧宇的目的,他也心知肚明,也很理解。
但是……
已经击败柳天鸣,拿了东盟联赛冠军,老这么藏着,给人的感觉会更加危险!
所以——
“献丑了。”余斗略一拱手,笑眯眯回到座位。一次“尝试”就登上榜首,剩下的两次机会,已然无关紧要。
除非弈城青俊超常发挥,能让那个破纪录的成绩跌出前三,否则余斗必定晋级!
而那样的事情,显然不会发生。
……
“余兄真是……”戴牧宇惊愕许久,终于面露自嘲,摇头发笑,“令人惊叹呐。”
他一边示意院里的武斗继续,一边侧坐着面向余斗,稍显困惑:“步八方的排列方式,是今日随机生成,余兄何以做到如此神速?”
在戴牧宇看来,少说得像其他弈城青俊那般,走得两边熟络,才好发力冲刺。余斗却是一蹴而就,丝滑顺畅,仿佛提前练过千百遍似的。
“也没什么……”余斗不已为荣,反而有些感叹,“以前被成千上万的敌人追捕,被强大一境的敌人追杀,难免练得‘逃命绝学’。”
说着,他诙谐发笑:“敌人刀剑交击,空挡处便是这些金光点位,在下不想死,自然跑得快些。”
——
如此解释,倒是让人无话可说。
戴牧宇叹道:“实不相瞒,那日在谋天祠前,我见余兄几番揶揄,一直有心相较。今日见了余兄身法,方知自己是井底之蛙……”
步八方的竞速纪录,戴牧宇心里有数。
那是自己日常苦练,一遍又一遍“刷”出来的。余斗只用一次就远远超出,其中差距不言自明。
“余兄,难怪大哥在信里对你推崇之至……”戴牧宇抱拳行礼,郑重其事,“前路虽有分别时,请余兄记得,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余斗哈哈笑声:“宇公子此言,在下必不敢忘——我还念着以后常来弈城,带夫人一起去看‘赛纸鸢’呢!”
戴牧宇爽朗相应,挑眉道:“我已定制好观云楼组件,待会儿便送给余兄。希望余兄闯荡天下时,能把戴家观云楼,当成自己的家!”
余斗欢心行礼:“多谢宇公子!”
两人相谈甚欢,今日武斗虽未结束,彼此的目的,却已达成。
至于院中的武斗……
戴牧宇拼尽全力,走了三圈“步八方”,前两圈成绩都打破了自身记录,但是离着余斗的成绩,还有着一段距离。
第三圈时,他欲效仿余斗提前出手,抢那一招时间。
却因估算失误,战意匹练在落脚之前便击中目标,被阵法判定失败。
……
默契的是,位居一二名的余斗、戴牧宇,都在最终轮次弃权。
戴牧宇也不再设置竞赛项目,就让剩下的两名公子在院中单挑——最终,由曾经同席对饮的黄公子胜出。
余斗经历过猩红月澜,在看弈城公子点到为止的对决,不由感叹“岁月静好”。
捱得文斗、武斗结束,他便一道烟儿跑向天机苑的另一端。
……
“夫君!”
严雀巧巧发言完毕,见到余斗奔来,桃花眼里闪过丝丝狡黠,不知为何改了称呼。
余斗见得严雀安然无恙,听到周围青俊多在褒奖、赞叹,顿时如释重负。
默契唤声:“夫人。”
也不问个输赢,看到院里铁笼的袋鼠,以及一些描绘袋鼠的画作,笑声道:“文斗的题目,便是‘袋鼠’么?”
严雀站在他的身侧,亦觉心安——方才几个弈城青俊有意称呼“严姑娘”,也不知有何心思。
她点头应道:“夫君说对了,你们武斗些什么类目呀?两边隔着不远,却没听见太多动静。”
余斗如实答曰:“第一轮比的投掷沙袋,第二轮是步八方——就是跳木桩,第三轮我和宇公子弃权,剩下两位兄台单挑,那天一起吃饭的黄哥得胜。”
戴牧星听闻,顿时眼前一亮:“余公子,那沙袋你扔进去了?”
余斗知道戴家兄妹的赌赛,点头道:“第一个未能上靶,第二个却是运气好,直接‘进洞’了。”
戴牧星欢喜拍手,笑容明媚:“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嘛,余公子的手段必定不凡——各位稍待,午宴马上开始!”
语罢,便笑嘻嘻的离开院子,想是寻戴牧宇兑现赌注去了。
——
天机苑之会的午宴,总算合并一处。
戴牧星安排两人两席并坐,照顾妥当——再把他们拆开,余斗怕是饭都不吃,直接拔刀了。
席间气氛颇为融洽,多方祝酒,也都点到为止。
余斗、严雀已经出了风头,不敢有所高调。保持谦逊,结个善缘——与弈城青俊就算当不成朋友,江湖相见,至少不是敌人。
待酒足饭饱,午后风凉,众多公子小姐就在天机苑内品茶闲聊,或是散步观景。
亦有行程匆忙着,寻着戴牧宇辞行。
……
“你们……也要走了么?”戴牧宇刚刚送走几位朋友,却见余斗、严雀前来辞行,难免有些意外。
余斗抱歉点头:“八月二十至此,如今已在府上叨扰十日。又得宇公子、星小姐安排天机苑之会,得晤弈城青俊,我们夫妻受益匪浅、心满意足。然则九月将至,我们去罢宣城,还要赶回东南大陆,故尔斗胆辞去。”M..
“二位,唉……”戴牧宇似有挽留之意,不过踟蹰一瞬,知此二人命数难定,就使个法儿传出讯息——稍待须臾,便有一名黑衣男子闪身而至,将一枚做工精致的虚戒递至戴牧宇手中。
戴牧宇也不作态,把虚戒往余斗面前一抛,点头发笑:“余兄,观云楼!”
“哈哈……”余斗扬手接下,应声道,“却之不恭!”
戴牧宇又是一叹:“二位风采,令人钦赞,这一分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正说着,戴牧星赶了过来,宽慰道:“哥,你赌输了,说好了向阿爹请假,咱们一起去九渊城看大哥大嫂——到了东南大陆,还愁见不到余公子、余夫人?”
“说的是呢……”戴牧宇微微颔首,见着妹妹目光审视,苦笑道,“你这妮子,还信不过为兄?”
“嘁!”戴牧星琼鼻哼声,“我宁愿相信余公子,你这些年,已不知骗了我多少回了!”
兄妹斗嘴,引来不少笑声。
余斗总算明白,原来是这么个赌赛。
加上戴牧白,倒是兄妹情深,令人羡慕。
……
眼看天上日头向西,便不再拖沓。
余斗收起存放观云楼的虚戒,和严雀双双行礼:“宇公子、星小姐,再会!”
戴牧宇、戴牧星亦然还礼,由衷祝福:“二位,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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