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眉目淡淡,眼神清冷,身材纤细,坐着的腰肢盈盈一握,像是羸弱不经风,偏偏又让人感觉她骨子里头装着一股刚劲、不服输的味道。
比那些只有容貌的女子强了不知多少倍,在人群中倒是十分的出挑。
昌宏走上前去,见她眼中隐隐带着惧色,却不退缩,来了兴趣,问道:“你不恨我?或者怕我?
那女子微启双唇,道:“将军不曾杀我打我,为何要恨你怕你?”
他只觉得这女人的回答有几分意思,眼神在她身上逗留了一圈,坐在她对面,道:“虽不曾杀你打你,却也辱你害你,先关押在此,为何不恨呢?”
姑娘或许也被盯着看的有些害羞,却也还是道:“虽是如此,女人这一生到底是要侍奉夫君的,也到底是要死的。至于这夫君是谁,何时要死,又有什么干系呢?不过是最后化成一层灰罢了。”
昌宏觉得她的话虽无厘头,却也有几分道理,点着头道:“姑娘此言不假,可人总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也向来是要追求这些的,你心里就不动容吗?我剥夺了你享受这些的机会,心中就不恨吗?”
姑娘浅浅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虽浅却甜,声音轻柔回答着:“是吗?我从不奢望这些,我本就是普通百姓女子,不过这一生就是穷苦潦倒罢了,能见上您这样的将军一面已是难得,更不要提侍奉您。这是我的荣幸,我既本就体会不到那福贵日子,又为何要恨呢?”
昌宏本想要问她的意思,却没想到竟然被她说通了,粲然一笑,周围是无数女人对他的谩骂之声,里面仍有这样一位女子,眼界能如此开阔,倒是难得。
他站起来,道:“姑娘言之有理。”
说罢,将身上的黄色长袍脱了下来,拿在手中为她披在身上,扶着她的双肩站了起来,却发现那姑娘只是看着娇小,个头却并不算矮,这样赤脚站直已经能到自己胸口。
只因昌宏身高有七尺左右,能到他这里的女人已经不多。他将那女子的双手握在手中,道:“不必住在这里了,白白埋没了人,随我去府里吧。”
那姑娘抬起眼,思量片刻,却问:“去府中有没有月例银子?”
一句话竟然将昌宏直接逗笑,他扯起嘴角,轻松道:“那是自然,月例银子你想要多少?”
姑娘歪着头,心中盘算着,过了会才一脸郑重道:“若是叫我做贴身服侍丫鬟,月例只需要三十吊铜钱。若是要砍柴挑水这样的粗重活,那就要加一点了,得需要四十吊才行。”
昌宏大抵是在战场和官场待的时间长了,许久没有见到这样水灵又单纯的姑娘,拍了拍她的手,道:“那是在寻常人家府中,若是真给你这些打发,未免显得太过寒酸了些。就照我们府里管家的等派发放即可,每月三十两,每月底去财账那去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