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命,能吧,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看我前几个月还是紫砂壶店老板,现在不就成了送快递的!”
猎七狼并没有兴趣跟我开玩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脸色难看的垂下了头。
他是一个心事重重的人,虽然和我们一路同行,但没人了解他,甚至连他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
即便如此,胡八道对他的怀疑,我始终是不认可的,有些人虽然嘴上比较冷,但心里却燃烧着一盆善良的火焰,猎七狼就是这样的人。
他不愿意多说,我就不多问,陪他发了会呆后,也终于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香甜美梦被胡八道尖锐的喊骂声吵醒。
柳胖子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子,望了眼窗外天色,嘟哝道:
“哎呀胡哥,这天还没黑透呢!”
刚要躺下,被胡八道一把揪住耳朵,疼的他连声哀嚎。
“还睡个屁,都起来吧,小木病了!”
我还闭着眼睛缓神,一听这话“扑腾”一下坐了起来,紧张问:
“什么?木秦咋了?”
大家瞬间都没了睡意,胡八道脸色铁青显然不是开玩笑,指着隔壁说:
“高烧快四十度了!”
我跟大飞闻言赶紧穿鞋下床,跑去隔壁查看情况。
木秦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颊红彤一片,裹着被子还冷得哆嗦,白精灵就趴在她枕头旁边心疼的“哼哼”直叫。
我伸手往她额头一搭,热的烫手!
“这什么时候开始的,昨晚还好好的?”我自言自语一句。
胡八道站在床边盯着木秦叹道:“是啊,这姑娘早上来入住时候也有说有笑的,还是刚才白精灵来咱们房间挠门我才发现。”
大飞站起身子说道:
“舅,我去超市问问有没有退烧药!”
胡八道无儿无女,平时对木秦也很是喜欢,面色严峻的叹道:
“咳,我早都去了,就有体温计和创可贴,别的没有!”说着,又叹了口气:
“收银说这正好住进来一个大夫,她已经去找人了!”
正说到这里,“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柳胖子站在门边,打开房门一看,是那扎着马尾的大姐,身后还跟着一个梳着大背头,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应该就是才提起的大夫。
大姐把人迎进屋里,这大背头坐在床边扒了扒木秦眼睛,又给她测了体温。
看着体温计显示的四十度高温,我心都揪了起来,焦急问:“大夫,怎么回事啊?”
大背头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盒药递给我说:
“没大事儿,就是感冒!你们晚上赶路来着吧,高速上气温低,姑娘是着凉了!”
听到是普通感冒,我这心终于落下来一半。
“先把药给她吃下去,等后半夜我再来看看退不退烧。”
胡八道看着大夫叹道:
“下半夜?我们着急赶路,这就得走了!”
大背头扶了一把眼镜框,不耐烦的说:
“姑娘都烧成这样了,还走什么走了,在车里躺没地方躺,再见点风,你不要了她的命!”
那吧台大姐闻言也劝道:“是啊,人病的这么严重还走啥了,你着急上战场啊?”
胡八道左右为难了起来,这第二镖才刚起步没出多远,如果耽搁这一宿,势必又会让燕老三落下,但望着表情痛苦的木秦,衡量片刻,还是咬牙叹道:
“行吧,那今晚上就不走了,大夫,后半夜就麻烦你再过来看看。”
大背头点头应允,嘱咐几句后就跟着大姐出去了。
木秦不惧危险也要跟我们同行,特别是一起经历了死湖的遭遇后,我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家人。就算是胡八道不答应停留,我也绝不能撇下她!!
吃下药后,大家担心的待在房间,没人说话,气氛一时很压抑。
我想去打点水给木秦透个毛巾降降温,在走廊里楼梯拐角处碰见到了那个卡车师傅,他正趴在窗户上,撅着屁股卖力的朝外看着什么。
见到我走近,他比划个“过来”的手势,惊恐的朝着窗外大院一指。
我把脸盆放在地上,凑到他身边好奇的往外看,透过走廊窗户,我看到大院北角的维修店门口还有人在忙活着修理汽车,我刚要问这有什么好看的,仔细一瞧,修的竟然是那辆白色的殡仪车!!
这车从早上开来,到现在眼瞅着天都黑了,居然还没修好?
车前站着一个孱弱的汉子,好像感应到我再偷看一样,他突然转过头来,跟我四目相对间,微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