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江旧人为什么要害你?你可是都江后人。”
与袁薄衣有着同样疑问的太子也好奇:“孤竟没看出来,先生看起来不像三十多年前的旧人呀,惊蛰先生难道也……”
秦先生点点头:“我们是二十四众其中两支的传人。”
“那其他人呢?”
“自二十四众诞生之日起,他们便以各种身份隐藏起来,除了郡主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后来郡主亡故,二十四众分崩离析,各众都隐藏下来暗自发展并不联系,这些年来我一直暗中查访,至到前两年才找到了惊蛰,也正因此暴露了身份,惹祸上身。”
太子斟酌了片刻,语气不详的问:“你们这算是背叛旧主吗?咳咳咳……”
茶杯从半空中掉落,突然被一只手接住,惊蛰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桌前,铜壶里的水丝毫没有溅出来,还冒着热气。
“惊蛰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秦先生一愣,哈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旧主已死三十七年,先代暗部早已亡故,她与我既无恩,也无怨,何来背叛一说,且二十四众不认人,只认令牌,也是因为当初暗部出了叛徒,所以这些年来,凡是暴露身份的暗部结被铲除,若是日后能手刃这些叛徒,也算全了这份传承,这也是为什么我二人选择殿下的原因。”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孤相信先生必有很多选择,能选择孤也是孤的荣幸。”太子颔首:“先生刚提到的令牌不知何物?”
“当年二十四众成立之初,都江郡主特指一物为身份象征,暗部以此为尊,谁若持此令牌,偏听命于谁,但这么多年暗部明察暗访,皆无所获。”宋子与脑海里涌现出前世死前得到的消息。
袁薄衣顿时来了兴趣:“那可是你亲祖母呀,她都没留下什么遗言之类的指明这是何物?你好好想想。”
“我才大多呀,我能知道什么?”
袁薄衣坚定的摇摇头:“你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孩,这么辛密的事情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不信你不知道!你就装吧。”
“我不是装,我是真的不知道。”前世他会一败涂地皆是因为那都江暗部真是无孔不入,哪怕他已严防死守,还是中了毒药,是那个女人,他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所以我没有把握护住所有人。”
两人并肩而立,一高一低看向远方,平静的京城里,风云已经慢慢搅动。
“博弈已经开始,在这棋盘上,还有什么比成为执子人更好的选择吗?”
“喂喂喂,你在想什么?我问你话呢?”
“你刚说什么?”
“我说就算你不知道,那你总有怀疑的对象吧!会不会是宋铁峰?他是你祖父,总会知道些什么?”
“宋铁峰不可能是,他这些年一直镇守边关,生怕被人提起吃软饭,宋云景就更不用提了,虽然有些聪明和韧性,但三十多年混成这样,都江后人终成不了气候,倒是太子殿下搜罗了不少都江旧物吧。”秦先生笑问。
“不错。母后死前曾嘱咐我,且一定要私下进行,那时候她语焉不详,只说明是都江身边的旧物,如今听先生一语,我倒是明白了她的用意,不知这东西还在不在?”
“先皇后睿智无双,都江生前与她交往过密,她有所察觉也算难得了,至于这东西,这么多年暗部一直未被启用,要么是随着都江的死石沉大海,要么就是还未找到,太子倒是不用介怀。”
袁薄衣的脸色有些白:“竟然连先皇后都牵扯进来?”
“先皇后这个女人手段厉害,她是皇帝的嫡妻,在太子之前还产过一子,从小天资过人,因为牵扯到皇帝的后宫争斗之中而惨死,帝后差点失和,后来宠妃及其皇子造反被赐死,帝后的关系才缓和下来,十八年前先皇后拼着性命生下太子,对其及其宠爱。”
“母后当年高龄产子本就元气大伤,又在十五年前的千凤宴上为救父皇而死,临死前留下都江二字,孤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段宫廷辛密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玉贵妃的外戚因为不忿而司机抱负,陛下因此斩杀了数百位宫侍,也因为‘都江’二字迁怒,虽然当时后者已死,虽不至于株连宋将军府,但也将都江留下的一些仆从全部仗杀。”秦先生慢条斯理的说,似乎他亲眼见证过这一切。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起,父亲便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那时候他才刚刚二十出头,正是风光无限的少年郎,拔掉身上所有光环,成为人人唾弃的渣爹,他当年遭受的痛苦怕是无人能够体会。
“你刚刚提到的玉贵妃又是何人?”
“她是掌握西北几十万李福江的闺女,一入宫就得到皇帝的宠爱,并诞下一子,封为皇贵妃,一度差点将先皇后的风头盖过。”
“啧啧,又是个大美人,哎,可惜再厉害也斗不过不过我们先皇后啊。”
袁薄衣这一句话突然提醒了宋子与。
“等等,你刚说什么?先皇后在嫁与陛下前只是秀才人家的女儿,入京时李金玉已经被封为贵妃,她一个刚入宫的乡下夫人如何斗得过位高权重的玉贵妃?”
这话将袁薄衣也问的一愣:“大概……是凭她的美貌吧!”
“不对。”宋子与突然转过头:“是都江,一定是都江在帮她,最后又是她害死了都江,一定是她。”
“等等,我都被你搞蒙了,一会都江帮她,一会她害死了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子与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她是太子身边的人。”
“她?谁?你在说谁?”
“先皇后的祭礼仅仅与皇上的寿辰差了不到一个月。”
“呃……我哪记得这些?啊我想起来,就是这个时候,我姐每年都喜欢这个季节去山上抓蛇,有一年因为先皇后的祭台封了山,我姐差点疯了。”
“是了,先皇后每年祭礼之前,都要有人亲自扶灵到山上请高僧护法,太子也会在府中设置一处祭台,听说每天都是一位先皇后身边的嬷嬷亲身侍奉,她回来了,她一定在京城。”
宋子与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桌子,暗叫一声不好,她一定也是都江旧人,二十四众之一。
“来,喝杯茶!慌什么?”
可是太子为什么会死?她怎么会背叛太子?
还没等他想清楚这一切就看到袁薄衣气定神闲的坐着喝茶:“你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