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心中一惊,暗想:“难道林姑娘希望我做和平使者,可我又哪能够做到呢?”。问道:“林姑娘,你也知道两国交兵的事了?”
林佩蓉道:“我听师傅说的。”说完,看了看丁秀英。那意思是说,丁秀英知道的更为详尽。
丁秀英接道:“我想近些天来,江湖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后金秣马厉兵,欲攻大明这事了。”
萧爻点头道:“不错,这事早已盛传江湖。”
丁秀英道:“上个月十五,我在仙霞山飞仙观中坐功,却接到少林寺苦禅法师的飞鸽传书,是一份函件。函件上说沧州周家堡以‘保国安民’、‘守土有责’为名,诚邀天下英豪,前往周家堡商议退敌之策。我们仙霞派上代师祖立有严规,凡江湖门派的纷争,大概无外乎‘勾心斗角、争权夺势’这八个字,我派弟子概不许参与。但若是与炎黄子孙的存亡安危有关的大事,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必须全力以赴。接到函件的当天我就动身北上,是前天到的周家堡。”
林佩蓉道:“幸亏有这件大事,惊动师傅法驾到此,先救了我。”
林佩蓉是被周英武等人捉来的周家堡,可萧爻见到林佩蓉的时候,她安然完好,这中间必有蹊跷。萧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林佩蓉道:“那天我被周英武捉到后,他一直问我,芳龄几何?是否有了……。”
林佩蓉缓了缓。又道:“他又不停夸赞周家堡如何如何富有,在江湖中如何有势力。还有那个王耀柄又在旁边添油加醋,说倘若谁做了周家堡的媳妇,那就是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我也没说什么,只把我师傅的名头抬出来。他们听到后,似乎也知道师傅不大好惹,除了鼓吹周家堡了不起之外,倒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却听丁秀英喝道:“他敢!周保昆也算是个豪杰,却调教出那猥琐的儿子来。一会儿我们饶回周家堡,我还要问他讨个说法。”
萧爻心道:“这丁前辈脾气虽坏,但也有坏的好处。至少叫人家听了她的名头后,肃然起敬,不敢轻易得罪。”
唐雨溪一直默然不说话,竖着耳朵聆听着。她有时想:“假如林佩蓉没遇到丁秀英,在周家堡受到了委屈,那就把周家堡搅个天翻地覆,给她出气。”有时又想:“丁秀英虽是林佩蓉的师傅,但对林佩蓉的关怀爱护,又远比一般的师徒更为深切。”听得丁秀英对林佩蓉爱护有加,不管林佩蓉是不是自己的女儿,也暗暗代为高兴。
林佩蓉道:“这当真也巧合得很。我随着周英武回到周家堡的时候,恰好遇到师傅出外练功。看到师傅,当真是喜从天降。我大声叫喊,师傅听到了后,就来接我过去。询问是何缘由?我就将他们无故捉我的事向师傅禀明。师傅大发雷霆,呵斥了周英武一顿。周英武说不出话来,怕得脸都黄了。后来是管家王耀柄打圆场,这才没再计较。”
萧爻道:“自从你被捉走之后,我一直焦心着。天好地好,你安然无恙。”
林佩蓉道:“萧大哥,我心中想,你肯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安心陪着师傅,我好久没见到师傅了,说了大半天的话,感觉像是把落下的话补起来似的。”
丁秀英道:“是你缠着我问这问那。我当人家师傅的,勉为其难,不得不回答。”
林佩蓉道:“谁叫你老人家那么宠我呢。”
丁秀英嘿然一笑。道:“你们听听,没法了,宠得她长不大了。”丁秀英的脸一直是紧崩着的,直到这时,才终于露出了笑容。
唐雨溪心中则想,假如林佩蓉是自己的女儿,那么对她的宠爱肯定要远远超过丁秀英了。
四人从早上走到午时,已是腹内空空,都有饥渴之状。正寻思着如何弄点吃的,但这四周均是树林,根本见不着一户人家。忽听得流水哗啦之声,自一条溪谷里传出。
萧爻道:“前面有条溪谷,我们去弄点水喝吧。”
那三人也都同意,饶过一座小山坡,四人来到溪谷里。走出不远,但见流水潺潺,一条瀑布如玉龙般飞溅而下,落于底下的深潭里。阳光正好照到,幻化出一条七色斑斓的彩虹,绚丽夺目。水花如粒粒珍珠,溅起了又落下。
林佩蓉道:“好美啊!你们快看,有条彩虹呢?”
四人驻足观看,叹赏不已。仿佛人世的沉浮,也如那流水一般,有飞腾之象,也有低落之时。历尽了浮沉,方能复归平静。
萧爻赏玩了一会儿,肚子实在饿了。道:“倒是个好地方,要是水潭底下有鱼的话,就更完美了。”正说了这话,却见水潭中里荡起来一条白鱼,刚跃出水面,就又落下去。
林佩蓉道:“真的有鱼!萧大哥,你饿了吗?”
萧爻道:“好啊,我捉鱼去。”
萧爻刚走出两步,却听得一个沉重的声音说道:“何人大呼小叫,扰我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