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公孙翼道:“你姓王,你当上总旗有几天了。”
那姓王的名叫王彪。听公孙翼一言道出自己的官阶,不由得脸上微微一变。随即喝道:“大胆刁民,老爷的官衔是皇上册封的。是你问得的吗?”
公孙翼哈哈一笑。又道:“锦衣卫五虎,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呈秀。你依附的是哪一个?”
自魏忠贤升任东厂提督以后,权势日益加重,东厂盖过了锦衣卫。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呈秀号称锦衣卫五虎,都是魏忠贤的下属。但这五人因手段毒辣而名闻天下。为魏忠贤深所器重,也都是当朝红人。但凡锦衣卫武士,没人会不知道五虎之名,更没人敢不对五虎毕恭毕敬。
萧爻心中却想:“公孙翼曾说他自己做过皇帝的护卫,这些武士是皇帝册封的。皇帝的护卫与皇帝的武士要争斗了,这不全乱了吗?”
王彪听得公孙翼竟直称五虎之名,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暗想:“这人对五虎如此熟知,莫非他与他们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倘若真是这样,那可不是我敢得罪的主啊。”但又想:“五虎驰名天下已久,江湖中人多有知其名姓者,这人能道出五虎之名,也属常事。我可不能自己吓自己,在他面前失了威风。”喝问道:“你是何人?锦衣卫五虎的大名,也是你乱叫得的吗?”
公孙翼道:“锦衣卫的千户嘛,算是四品,也不是太大。不过他们身后有魏忠贤撑腰,倒是个祸患。”
王彪听到这话,便即放下心来。他既然口称锦衣卫五虎是祸患,那就是与锦衣卫敌对的一方,再不是五虎的朋友。
赵金发生怕他改口,放过萧爻。又鼓动道:“嘿嘿,名姓是可以胡乱改造的。但你们是东林党余孽的身份确凿无疑。王大人,请下令,东林党老是跟魏公公作对,跟皇帝陛下作对,他们妄议朝政,罪大恶极。剿除东林党余孽,有功无过。”
王彪听到有功无过这几个字,立时动容。喝令道:“统统拿下!凡反抗者,格杀勿论!”
五十多名锦衣卫武士听得王总旗的号令,高声呼喊着,纷纷冲进凉棚,拔刀便砍。
萧爻等人早已作好准备,倒不如何惊惶。仙霞派四名女子无端端地卷进了纷争之中,无可奈何,都抽出腰间佩剑,自卫应战。
只听得那一人大声喝道:“师妹们,贼人不肯放饶我们,只好出剑自卫了,结四象剑阵。”
其他三人点了点头,四女分站四角,结成了四象剑阵。相互救护,彼此照应。围攻她们的七八名武士刚冲过去,便为其所伤,立即又有七八名武士补过去。一边是剑阵,一边是绣春刀刀阵,两边斗得很是剧烈。
萧爻无意伤害那些武士,在人群中左躲右闪。仗着龙象心法里记载的绝顶轻功,在刀缝剑林之间穿梭往来,快如游鱼,那些武士没能伤到他,所使招式,大多招呼到自己人身上。
萧爻一边游走,一边审视局势。几个起落,跃到凉棚中一根大柱子上,见仙霞派四女能应付得来,便放了心。向另一边看去,见公孙翼正对付三名锦衣卫武士,也未落下风。另一边凤鸣秋抱着一只大酒坛,与七八名锦衣卫武士游斗着。凤鸣秋哇哇大叫,只躲不攻,看上去左支右绌,但那些武士的刀却休想能沾到他的衣角。
萧爻心中暗赞:“凤前辈才是真正的武功高手,他只避不攻,那都是不愿伤到这些武士了。”
这时,却有三名中年汉子分从左中右三个方位向萧爻攻了过来。一人砍萧爻的左脚,一人砍萧爻有右腿,另一人切向萧爻胸膛。
萧爻顺势一滑,向后闪避。只听得咔擦一声响,三柄刀同时砍在木柱子上,柱子立断,凉棚倒下了一角。
萧爻从凉棚里蹦出来,顺手夺过一柄绣春刀。翻转刀背,向攻上前来的一名中年武士的手腕上拍下去。那名武士吃痛,手中刀被拍落地下,他惨叫一声,还以为手腕被砍断了。待见到手腕还在时,才发觉是虚惊一场,竟是自己吓自己。
萧爻时时关注眼前阵势,这时,见围攻仙霞派四女的武士越来越多。那四人虽占得四象剑阵相互救应,一时还能应付,但过不多时,必会有人受伤。
萧爻心道:“仙霞派的四名年轻姑娘最是冤枉,可不能看着他们受伤。”只见那个四名武士正在缠着那个名叫林佩蓉的姑娘,林佩蓉以一挡四,将手中长剑挥舞得如疾风暴雨一般,形成了一个剑圈,护在自己的四周。她受四人围攻,有些应付不来,只能守御了。
萧爻心想:“林姑娘的剑法也很不错,但受四人同时围攻,只怕要受伤。”从人缝中间绕了过去,挥刀向一名武士的手肘上拍去。
那名武士正全力攻击林佩蓉,哪想到身后忽来了大敌。被萧爻一拍即中,单刀脱手而飞。那人没了兵刃,随即转身,向萧爻的面门击出一拳。萧爻道:“还打吗?”反过刀柄,在那人出手之前,先点中了他的气海穴,只见那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爻又以刀柄点倒了另外两人。林佩蓉见倒下了三名大敌,只对付一人,勇气斗增。唰唰唰,向那人连劈三剑。将那人攻得手忙脚乱,找不着北。林佩蓉举剑斜刺,正刺中那汉子的肩头。
鲜血洒落出来,那汉子痛苦难当,远远地逃到了一边。
林佩蓉道:“看不出来,你武功很高明啊。多谢啊。”
萧爻笑道:“小事一桩,姑娘的剑法也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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