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说到这里,肃声道:“萧忆月、高敬、夏离、苏泓听旨。”
四人齐声道:“微臣(臣妹)在。”
明帝看向四人道:“萧忆月与高敬的婚约就此解除,苏泓赐于萧忆月为正室,高敬赐于夏离为正室,待返京后择日完婚。”
四人齐声谢恩:“微臣(臣妹)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万岁!”
明帝既已宣了旨,江澄和柳笙、陈语陌就各自向高敬四人说了两句祝福的话,四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想要欢呼雀跃的狂喜,明帝笑道:“行了,别在朕这耗着了,找个地方用午饭吧,天羽楼朕昨个儿去过,厨娘的手艺跟京城天禄园不相上下,四位卿家不妨去尝尝。”
明帝都这么说了,四人就高高兴兴地向明帝施礼告辞。
明帝待四人走后,方才眉头微皱地对柳笙道:“弦歌帮朕拟旨的时候,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再把朕的态度说得严厉些。堵一堵那些守旧的亲王大臣的嘴。”
陈语陌插话道:“陛下何必怕她们?如今的天下是陛下亲冒矢石一城一池打下来的,前敌征战的是与陛下心思一致的女儿们,那些守旧的亲王大臣,一不出力二不出银子,凭什么对陛下指手画脚?以微臣看,陛下没必要对她们太过优容,该教训教训,该处罚处罚。陛下若是太宽容了,她们就以为陛下好欺负了。像昨个儿那两个肆无忌惮冒犯天颜的混账,陛下便是不将她们推出去砍了,也该打她们几十大板才是,只是让宜雪县令把她们软禁起来,实在是太纵容她们了。”
明帝听了,神色平和地笑笑:“朕有朕的想法,臣下们也有臣下们的想法,这世上最难的事就是让别人和自己想法一致,朕身为天子,理应有容人之量,便是臣下们言行过分了些,只要不违犯朝廷法度,朕就不予追究,朕不是要纵容那些颟顸无礼的人,朕只是不想以言罪人。倘若朕今日因她们言行放肆就责打她们,那可能有朝一日朕的女孙们就会以同样的理由责打忠良之臣。朕不能给后世开这样的先河。”
江澄听了感叹道:“陛下这样子太委屈自己了,微臣等看得心疼。”
明帝看了他一眼,对柳笙和陈语陌道:“到午膳的时辰了,两位在此忙公务,朕先带江卿回去用膳了。”
柳笙和陈语陌皆道:“陛下请便。”
随着明帝出了书房,一路往正院走,明帝这次似乎刻意放缓了脚步,他跟在后面走得颇为轻松。才走了十几步,就听明帝对他言道:“不用非跟在朕后面的,朕一向不讲究这个。”他自然知道明帝是不介意后宫男儿与天子并肩同行的,但以往都是在宫里,这是在郡衙,毕竟与宫中不同,他不大敢放肆,这么想着他就低声回复:“这是在外面呢,被人看到了会说臣侍不懂规矩。”岂止是不懂规矩,这也就是他不得宠,若是一直受宠的男儿与天子并排走在一起,被人瞧见了,恃宠生骄的罪名就逃不掉了。
明帝转身看着他,笑得温柔又正派:“在外面才要跟朕走在一起,所谓典范榜样,只有给人看到了才能起作用不是?”
陛下这话似乎有理,他紧走几步站在明帝身旁。
大概是满意于他的听话,明帝笑得越发温柔,与他一左一右往正院走去。
江澄本以为赵玉泽、顾琼和董云飞去铺子里忙碌,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哪知一进正房就发现赵玉泽三个都在正房中坐着,三个人的心情看上去都不大好。顾琼愁眉紧锁,董云飞一张俏脸上满是郁结,赵玉泽手中拿了把剑,不断地弹剑身。
三个人似乎都很生气,连明帝进房都没有发觉,倒是明帝先问话了:“怎么了这是?谁惹朕的宝贝们生气了?”
赵玉泽听了,起身上前迎接,娇声喊了句“陛下”,而后就住口不言了,那微微鼓起的脸颊显示敏君殿下是真的生气了。
明帝伸手环住敏君的腰身,柔声问道:“玉儿怎么了?说给朕听听。朕给玉儿做主。”
赵玉泽闷闷地道:“其实也没怎么,去年见过的比今年还恼人,玉儿只是,只是觉得已经是凰朝的地方了,男儿的日子却不见有什么起色,心里郁闷的很。”
明帝抱着赵玉泽坐在坐榻上,让赵玉泽整个儿靠在她身上,方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云儿给朕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