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点头,看看左边的薛恺悦,夸赞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薛恺悦谦逊一笑,可是眼神中是掩不住的欢喜与骄傲。
萧冷月射出了第四箭,这一箭却是射在了红心圆的最下端,却也堪堪地留在了圆周内,这一下亲贵们欢声雷动,纷纷大喊:“冷月厉害,冷月威武!”
明帝显然也没想到萧冷月的箭术这般精湛,玉颜上的笑意比刚才更为扩大了些。江澄见了暗道这萧冷月多半要被获批从军出征了。
就在此时高敬也射出了第四箭,这一箭恰挤在下面一排三支箭最中间的那支红羽箭和下面圆周上红羽箭之间,形成上下相邻的三支箭,圆周上的红羽箭开始晃动,众人跟着紧张起来,好在这支红羽箭晃了两下就稳住了。江澄听得两侧众人个个舒了口气。
此时红心圆上已有八支箭,四支红羽,四支黑羽。又到萧冷月射箭了,众人都全神贯注地看向萧冷月,萧冷月估计有些紧张,额头上开始冒香汗,却仍能稳住拉弓的胳膊一点不带晃动的,只听一声响,萧冷月的第五支箭破空而去,正插在上面一排的红羽和黑羽之间,这原有的两支箭之间的空隙极小,怎么看都容不下一支新来的箭,这第五支红羽箭却硬是挤入其中了,亲贵们的喝彩声越发地响亮,文武们也跟着凑趣捧场,就连安国公和秦瑛几个都忍不住叫起好来,然而众人的喝彩声尚未完全停止,那支红羽箭就颤颤巍巍地晃了几下,在众人的一片惋惜声中掉到了地上。
这一来萧冷月就被动了,她已经射出了五支箭,可是箭靶上只留下了四支,高敬虽然也只有四支箭,可是还有五支箭待射。只要接下来高敬箭箭都能射中红心,那获胜的就是高敬了。两侧众人似乎都明白眼下的形势,楚昀和岳飘几个开始小声感叹:“看来这冷月小姐要输了啊,当真是可惜啊。”
轮到高敬射第五支箭了,高敬好整以暇地托弓射出,一箭射在了上面那支黑羽箭右边的空位上。
萧冷月再次拉弓,准备射第六支箭,她的胳膊已经开始发抖,面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狰狞,这一箭射在了左下角的圆周上,还未等江澄看清楚,箭靶两侧的公子们就大声喊道:“压界了,这支红羽箭压界了!”萧冷月听了,脸上有一刹那的灰暗,很快就再次横眉怒目起来。
高敬再次站在射箭的位置,开始准备射第六支黑羽箭,他看来也很想取胜,不像前几支随拉随射,开始斟酌审视,斟酌了好半晌,方才把箭扣在了弓弦上,又瞄准了好一会儿,才把箭射了出去,然而这支箭刚一射出,斜刺里忽然飞出一支红羽箭,比这支黑羽箭更快更猛,一下子就追上了黑羽箭,并把黑羽箭强势撞飞了,众人一看这黑羽箭飞了就齐声惊呼了起来,江澄顺着这黑羽箭望去,却见这黑羽箭斜着飞向了最边上的一位绯红色衣衫的男子。那男子大概是不会武功,静静站着,一动不动,眼看着黑羽箭要射进男子胸襟了,旁边忽然有人手持长棍冲了过来,那人用手中的长棍向前轻轻一挑,就把这黑羽箭拨向一边了,这黑羽箭又飞了一丈来远,终于“噗”地一声落在地上。
这一来众人都有些怔忪,片刻之后便听到一声喝彩和两声惊呼:
“楚公子好枪法!”“阿遥!”“哥哥!”
江澄定睛细看,见这手持长棍的人正是楚遥,只见楚遥手持棍棒,冲着那喝彩之人微微一笑,江澄看向喝彩之人,却是关家大小姐关吟。只见关大小姐冲楚遥一竖大拇指,再次赞道:“楚公子好身手。”楚遥大大方方向关吟作了个揖,便退到一旁了。
江澄正在疑惑那个绯衣男子是谁,便见长廊下坐着的赵玉泽飞奔到男子跟前,急切地询问道:“哥哥怎么样,没惊着吧?”他看了方知道这男子是赵玉泽的哥哥赵玉润,猛然想起明帝夜间交待给他的任务,他便在武将堆里寻觅余彤和黄一笛二人,却见黄一笛的双眼不知道看向何处,余彤倒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仍然呆呆站着的赵玉润。
比箭出了这样的状况,多半是不能再比下去了,只是这萧冷月如此做法当真是出人意料,江澄悄悄回望明帝,想知道陛下是否还会让萧冷月从军,却见站在射箭位置上的高敬已经转身向明帝行礼:“微臣学艺不精,一箭射去险些伤了无辜者的性命,请陛下治罪。”
江澄听了暗赞,这高敬当真是有胆量有谋略,他先行请罪就逼得陛下不得不处置萧冷月,果然明帝和声道:“此事与高卿无关,高卿箭术精良,请与楚卿共领花红。”那高敬听了,谢了凤恩,站在一旁。
明帝待高敬退下,便厉声对萧冷月道:“冷月皇妹过于争强好胜,输了一场便没了底线,朕看你也不必从军了,且回家中读书养心,何时心平气和了何时再出仕。”那萧冷月虽然看上去颇为不甘,但也不敢公然抗旨,当下躬身一礼,唱了“诺”就退到一边。
明帝又看看徐淳道:“楚卿以棍使枪,一击成功,足见枪法精熟,以朕看这郑小姐就不必再与楚卿比试了吧。郑小姐也不必从军了,在京中等朕凯旋吧,郑小姐心中可服气?”
徐淳看了看郑凌岫,低声道:“陛下问你话呢。”
那郑凌岫战战兢兢地道:“微臣心服口服,微臣自回家中安守本分,绝不敢再给陛下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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