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心中盘算,贺儿要给安琪做平夫了,他得多陪送贺儿点嫁妆才行,他原本给贺儿预备的百十两银子看来是不够的了,怎么着也得翻番才行。他这厢正盘算着,安琪问关鸣鸾道:“鸣鸾哥哥几时嫁与淳姐姐啊?”
关鸣鸾皱眉道:“再过阵子再说吧,我眼下不急了。”
江澄一怔,问道:“秦侯婚礼上你不是说阿淳想在战争开始前成亲么,陛下那也已经准了,你怎么又不急着嫁了?”
关鸣鸾皱眉道:“澄之,我怕我一成亲就有身孕,要是有了身孕即便陛下和阿淳都同意我继续做官,万一我身体不适,怕是也只能静心休养,那样一来男儿们遇到官司就更没地方说理去了。你看楚遥的案子,我做刑部尚书,他尚且被从正夫贬成了侍夫,这要是换别人审理,他就只能被休回母家了。”
江澄道:“我知道你为男儿的事着急,可也不能为了这个,便一再推迟婚事啊。”
关鸣鸾道:“也没有一再推迟啊,横竖我和阿淳还没订婚呢,我晚几个月答应,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江澄担忧地道:“可是你这样子会不会伤阿淳的心啊?”
关鸣鸾不赞同地道:“澄之,你太替阿淳着想了啊,她如果这样子就伤心,那她也太容易伤心了,我以后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早几个月晚几个月有什么打紧?”
江澄笑着反驳道:“我哪里是替阿淳着想,我明明是怕你以后日子难过,你不知道这世上的女儿大多不许别人违抗她的,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官员贵戚哪一个在婚事上不是说一不二的,你这么驳阿淳的面子,就怕她以后会薄待了你啊。”
关鸣鸾霸气一笑:“没事的,阿淳不是那样的小气鬼,再说了就算她将来负心薄幸薄待我,我还能任她薄待不成?她敢薄待我就敢和离。”
江澄连忙摇手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好端端的,还没成亲呢,就先说和离的话,也不怕安小姐笑话。”
关鸣鸾立即把美目一瞪,看着安琪道:“小琪你要笑话我吗?”
安琪笑着摆手道:“我可不敢笑话鸣鸾哥哥,不过我还是别在这继续旁听了,我怕再听下去,淳姐姐知道了得杀我灭口。我带着贺儿出去逛逛吧。”
江澄一笑,知道这才是安琪此行的目的,不过他也乐见其成,便嘱咐道:“日暮前把人送回车马宅。”
关鸣鸾待安琪和贺儿离开,敛了笑容,对江澄道:“澄之,前几日秦侯府上有个婢女被秦淼家人收买,偷了你当初给秦侯的书信交与了仇远芳,这事你知道不知道?”
江澄惊愕地道:“我不知道啊,今天陛下在垂拱殿上提到仇远芳之前,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仇远芳被陛下贬谪了,那个婢女处置了么?”
关鸣鸾道:“陛下派御前侍卫与我一起去秦淼家中抓了那个婢女出来,我把那个婢女判了海岛盐场服苦役十年。”
江澄思索了下,这婢女已经判到远边,想来不会再生事,那关键便是那两封书信现在在何处,他当初仅仅给秦瑛写了两封书信,没想到这两封书信也没能平安保全在秦瑛手上,想到此他便问道:“那两封书信现在在哪呢?在仇远芳手上还是在这个婢女手上?”
关鸣鸾看着他道:“你只写了两封?果真只有两封就好,这两封信,现在都在陛下手上。这个婢女把这两封信都给了仇远芳,仇远芳又把它们都给了陛下,不过她有没有自行誊抄信札就不知道了。即便她有誊抄也不怕的,我虽然没看到这两封信,但陛下已经声明书信是仇远芳伪造,想来即便是内容有些关碍,也不会再有人敢以信件来攻击你了。”
江澄叹了一口气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袒护我,自然不会有人敢轻易算计我了,只是这两封信在陛下手上,陛下心里岂能痛快?好不容易陛下待我好一点,这一下子怕是又要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