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衙门中,萧霁月做了秘书少监,尚妍鸳投了玄武,大堂中只有高莹一个人,拉着他大谈昨日的新闻:“哎哟,江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我昨日奉命随着京兆府的差役去安顿老尚的家眷,那三个那叫一个可怜啊,老尚走前把他们仨锁在一个屋子里,没给一点吃的,三个两天三夜水米没沾牙,见了我们哭得泪人一般。”
他皱眉道:“这个尚妍鸳真是个混账,自己走不带上夫郎们就已经够绝情了,还把人锁起来,这要不是高大人你去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啊。这三个你们怎么安置了?”
高莹连连叹息道:“老尚真够绝情的,把家里的田和房都卖了,这三个是被新房主发现的,房主不敢做主,报给了京兆府,京兆尹上报给了政事堂,梁相就着人通知了我,让我帮着安置,哎,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三个当初就是母亲不疼父亲不爱才被卖给老尚的,这会子根本没亲戚可投奔,我只好把他们先安排在我家里。我家正夫老大不情愿,夜里夹七夹八地唠叨了我一夜,生怕我把这三个收了,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也忍不住微笑:“高大人心底善良,会有好报的,不过令正既不能容,长期在高大人家也不是法子,不如把他们三个送去做侍卫,英君不是在崇仁坊招侍卫吗?”
高莹道:“这事我知道,我还听说我堂姨家的敬儿报名了呢,不过人家敬儿那是大家公子,宿卫天子,没什么可说的,这三个那是苦瓜瓤子啊,也配去宫里做侍卫么?”
他笑道:“苦瓜瓤子也有苦瓜瓤子的用处啊,高大人没听到一句诗:请缨上战场,痛殴虐人狂,动刀兵的时候,苦瓜瓤子可能比娇生惯养的公子更拼命呢。”
高莹笑了起来:“江大人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昨儿是听酒肆里有人唱这首歌,还仿佛听说这歌是小璟写的,这要是让我那堂姨知道,鼻子不得气歪了哇。”
他闻言道:“高大人得空还是要劝劝你堂姨,女孙自有女孙福,高小姐是去玄武享福呢,高大人何必自己烦恼。怎得还不见郑大人?”
高莹左右看看,见吏员们都在耳房里干活,便低声道:“估计今儿郑大人来不了了。”
他一愣,忙问道:“怎么说?”
高莹继续压低声音道:“马上要礼部试了,郑大人不是主考就是副主考,这两日往她家拜谒的士人多得吓人,昨日她家光客厅就摆了八桌宴席,估计今儿中午至少也得是八桌,光登门的拜客都应付不来了,哪里有功夫到衙门里来。”
他点头道:“这也没办法,谁让郑大人是咱们礼部的尚书呢,礼部尚书主持礼部试,名正言顺,士人们倘能得她一句半句指点,或者把自己的文章给她过过目,混个眼熟,就胜过一两年的勤学苦读了。”
天近正午,也没见到郑岚,倒是那冯兆雪在午餐时上前请示,要不要去试院查看下,他想了想,便在餐后带着冯兆雪和几个吏员前往试院又巡查了一番,见门窗桌椅凡有损坏的都已经修补了,便暗暗点头,又去查看了厨房等角落处,凡有问题处,都让吏员们去更正了。而后又自己坐进考生的小房间,做出握笔的动作体会了下,觉得出手生寒。冯兆雪道:“虽已是正月里,还没打春,这天还是挺冷的,大人不要尽在里面坐着了。”
他点头道:“确是有些冷,这试房不能挂帘子,只能另外想办法了,回去找高郎中,让他给些驱寒的汤水生料,等考试那天熬上几大桶,给举人们冲冲寒。”
冯兆雪点头应了。
申时回宫的时候,贺儿跟他讲,董家派人过来传话说董雯与宁满的定亲礼,董家准备定在正月十二。他点头,十二是好日子,挺吉庆的,又在灯节前,相当合适。
回到知春院中,他让绍儿去皇仪宫递了个牌子,很快明帝就把他召去睿思殿,他把宁满的事回报了,谁知明帝道:“十二不行,让董家定在初九或者初十吧。”
他疑惑:“十二怎么了?”
明帝道:“朕将在十一大起居之时宣布礼部试主考和副主考,按规矩一宣布了人选,主考和副主考就得立马进试院,十二那天就已经锁院了。怎么能行?”
他闻言笑道:“锁院也不碍的,微臣只是个礼部侍郎,顶多在试院外维持下秩序,不会被锁里面的。”
明帝一笑:“谁说的,江卿可是副主考,锁里面妥妥的。”
这个惊喜实在是太大,他怔了好久,见明帝神色不像玩笑,方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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