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淳裕弯腰曲背颇感吃力,此时却不得不双膝着地长跪不起。
淳裕见太后身旁并无海公公伺候,不免更加惊心,说不定此时不知在何处折磨着明允,忍不住直言来意。
“太后,臣妾宫中有一名小太监,平时便顽劣不堪,不听教诲,不知怎的得罪了海公公,臣妾让他到慈宁宫给海公公赔罪至今未归,不知他现下在何处。”
盛宣皇太后他一眼淡淡道:“一个小太监而已,淳妃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
淳裕据实以告,“太后有所不知,这名小太监入宫之前是臣妾淳府的家奴,从小在淳家长大,父亲宠溺,惯成了小少爷脾气。”
“哀家不管你这些是是非非,慈宁宫中从未召见过这么身娇肉贵的太监。”
盛宣皇太后转念便跳转话题,
“淳妃,哀家问你,你可知皇上多久没有临幸过皇后。”
淳裕一震,没想到太后突然转到这事上,明显便是不想提明允的事,愠怒道:“臣妾…不知,也不敢兴趣,劳烦太后让臣妾见一见海公公。”
“放肆,太后问话竟敢忤逆。”
黑暗中突然显出一个人影,在淳裕几人看来,目光阴毒脸庞扭曲,有些面熟。
小窦子匍匐在地上低低道:“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若兰。”
若兰转过身沉声道:“太后,若这样犯上还不给他教训,以后怕是要长更歪的心思。”
盛宣皇太后冷冰冰道:“哀家正有此意,掌嘴。”
若兰嘴角勾起一抹狠毒,两步上前一巴掌甩在淳裕脸上,淳裕瞳孔微缩,情不自禁的往后一躲,翠玉化掌为抓,死死扣住她手腕。
却觉手里一沉,对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脱离她的压制,反手便扫向淳裕下颚。
翠玉眉头一皱,这女人会武,手劲奇大,自己倒是低估她了,只听啪的一声,却抽在了小窦子脸上。
小窦子一把抱住淳裕,把他护在身后,跪在地上乞求道:“圣母皇太后,太后奶奶,求你放过我家公子,奴才甘愿替他领罚。”
太后心情舒畅的看着脚下一片混乱,还未开口,淳裕却一把推开他,直起身。
“我淳裕敬您是一国太后,地位尊崇,又是弘瑞的生身母亲才一直长跪不起,多番忍让,太后也多次因莫须有的罪名折辱于我,我敬遵孝道依然对皇上闭口不提。而如今,太后黑白不分,纵容海公公把明允掳走,草菅人命,恕我不从。”
转过身看着依然过着招的两人淡淡道:“翠玉,不要手下留情,打死不论。”
“是,公子。”
小窦子额头上全是汗,不停的拉扯淳裕衣袖,在慈宁宫打死太后的人那可是不得了,谁敢如此犯上作乱,怕是死几十次也不够。
皇太后已气得七窍生烟,戴着祖母绿的手指怒气腾腾的拍在扶椅上,中气十足的道:“来人,调神武门外御林军,有人刺杀哀家,灭他九族。”
整个殿宇的人都窒息一般的停了下来,毛骨悚然,翠玉一掌拍在若兰的胸口,对方摔倒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翠玉皱眉,弄到这步田地,竟惊动御林军,太后这些年可没受过半点委屈,心起劲儿也实在是大。
候命太监刚匆匆而去,慈宁宫的侍卫已冲了进来,长矛相对,把她们围在中间。
盛宣皇太后冷哼一声看着淳裕,
“如何,敢在慈宁宫撒野,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淳裕看向太后,道:“太后为这等小事惊动御林军,要灭臣的九族,可替皇上和大盛想过。今日是皇上为西域使臣接风洗尘的日子,太后在后宫兴师动众大动干戈,不是让外族看笑话,让大盛蒙羞。再说我淳家单脉单只,九族一小半都在宴会上,太后是否还要御林军闯入把他们抓起来。”
盛宣皇太后简直要被他气得吐血,扶了扶胸口,“你…你…无法无天。”
正当一发不可收拾之际,海公公终于现身,若无其事的走过淳裕身侧,那浓重的血腥味毫不加掩饰。
淳裕惊得浑身发抖,翠玉目眦欲裂,小窦子有些惧怕的拽着淳裕。
海公公庞大的身躯端正冷浸的脸,手一挥:“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