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站在脚印旁边,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看着。
一小时后,一条微信消息提醒打破了这份沉默“小电驴给你放在楼下了,今天就休息一天吧,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风清看了看消息,又看了看时间,八点十分,已经过了早班上班时间了,然而此刻的他并不想理会这件事,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
他眯起眼,咬着牙,对着脚印,愤恨的说:“我今天非得搞清楚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风清骑着小电驴往宝安寺而去,打算求个签,再找个高僧问问,还未到寺庙门口,忽听“这位小施主命数已近,不必再求”。
风清停下,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街角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便问:“刚才,是你说话吗?你是在说我吗?”
“正是老衲。”
“你是和尚?”
“小施主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你此去所求所问之事,我方才已告知于你。”
“你是说我命数已近?意思是我要死了?”
老头儿不答,风清再问:“你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事?”
老头儿再不答,风清再问:“你都告诉我,我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头儿仍旧不答,风清有些不耐烦了“故弄玄虚,不奉陪了”,说着便又往寺庙而去。还没走多远,就听背后,又道“天机不可泄露,多问无益”。
不到片刻,风清就从庙里出来,庙里的和尚就对他说了六个字,“不可问,不可知”。
早晨的暖阳照在他的脸上,脸颊在阳光下显得十分惨白,他隐隐知道自己真是大限将至了,但是心里却不肯接受,非要知道个所以然,不然就算死了,也只能做个不明原因的枉死鬼。
风清疯地一般在来的路上,寻找那个花白老头,找了半天无果,便只能悻悻地骑车往回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骑到了半道,电驴没电了,风清的脸色由白转青,重重地将电驴推到地上,“砰”,像一击响锤打在了他的心头上,生疼无比,却也打出了一丝光明。
他希望从这无望的‘命数已近’中有一丝侥幸,倔强地认为昨天被索命都还活着,一定不会轻易死去,那个老头的话必定是无稽之言,他那么多艰难困苦的日子都熬过了,这个劫有什么不能渡的。
风清这番安慰自己,扶起电驴推着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途径小酒馆,便拜托老板帮他充电。
秋风和煦,阳光明媚,是难得的好天气,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作伴,交谈甚欢,好似都在谈论最近要发生的天文异象。风清身在其中,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走着。
纵使秋风拂面,也吹不散他眉间愁容,纵使暖阳普照,也化不开他心中阴霾。
他之前想求一个答案,现在只想求一个希望。
他走着走着,感觉走了好久,天色越来越暗,周围的议论声慢慢变成惊叹声“日全食要开始了吗?不是说下午才开始吗?不过,好神奇。”
风清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天快黑了了,以为自己在马路上走了一天,苦笑了起来,继续往前,想着如果自己一直在外行走,那昨夜的鬼是不是就不会来找他了。
“喵……喵……”很刺耳的猫叫声从风清脚下传来,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踩到了一只猫爪,一只全身黑亮的小猫正仰着头看着他。
他移开脚,蹲下对那只猫道了声抱歉,正要起身,视线仿佛被什么锁定住了,让他无法移开眼,只能与之对视。
它的眼睛是乌黑的,起初他还能看到那对墨瞳中的细长白仁,慢慢白仁越来越细直至消失。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魔怔了般,死死盯着那对墨瞳。
“风清,风清”
“风清,风清”
有人在喊风清的名字,但是他毫无反应。
“嗯?”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风清的鼻尖,把他从魔怔里抽了出来。他刚才是怎么了,他伸手去擦鼻尖的水,“嘶,好冰”,冰的他指头差点冻掉了。
他抬起手想查看手指的冻伤情况,才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忽的一下站起身,想寻找一丝光亮,摸黑走了好久好久,脚都走痛了,还是那么黑,那么黑。
他心中开始忐忑,开始恐慌,扯开嗓门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无人回应,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有人吗?没有人吗?”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
“是你们吗?是你们要取我性命吗?”
他越喊越大声,越喊越愤怒,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有本事现身啊,不是要吃我吗?来啊,和你爷爷我大干三百回合啊,看我会不会输。”
“呼,不敢吗?”
“哈哈哈,有本事杀我,没本事现身,怂包,loser。”
“我告诉你们,你们最好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让你们跪舔我。”
风清咬牙切齿地说着,眼中迸发的火焰炙热无比。
“呼……呼……”顿时狂风骤起,风力猛进,风清睁不开眼,只能任由它把自己推着往前狂奔,直到他的头被撞到了一块石碑上才停下。
“我去,这魔风,好痛,我的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风清一边揉着头,一边睁开眼,“咦?不黑了?我看得清了,这是哪里?”他环顾四周,除了前方是有座桥是亮堂的,其余三个方位还是黑雾雾的。
有光总比无光好,总算是看到点好的事情,他上桥走着,直到他看到一个身穿茶色蕾丝洋装的少女挡在他面前,他才停下。
他往左迈一步,那个少女也往左迈一步,他往右迈一步,那个少女也往右迈一步,真是什么人都要跟他作对吗,还想着问一问她,这两步便失了兴趣。
“这位小妹妹,麻烦借过”,风清耐着性子说着。
“你不能过,再者,请叫我小姐姐”,那个少女淡淡道。
“我为什么不能过?这座桥又不是你的。”
“这座桥就是我的。”
“怎么?你是在打劫吗?劫财还是劫色?”
“不跟你废话了,把这个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