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轻轻的笑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如小灵最初见到他时，他脸上挂着的那如阳光般璀璨的笑意。

就是那样的笑容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再也挥之不去。

“要我死在凤天昊手里，我心有不甘，所以我宁愿死在你手里！”萧炎虚弱的声音回荡在小灵的心口，却如同天地毁灭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小灵深深的摇头，她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却不晓得这过程如此漫长如此痛苦，她的心像是被挖出来被熊熊烈火炙烤着一样，握着剑柄的手在剧烈的**，即便用左手紧紧握着那持剑的右手，那**还是停不下来。

看出了小灵眼中的游离，萧炎咬牙道：“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你下手这么轻我根本就死不了，只会更加痛苦，给我个痛快吧！”

话音刚落，萧炎便握住了小灵握着剑柄那**的小手，用尽全力让这把只插入自己胸口短短一截的剑埋得更深，听见那穿透血肉的声音，小灵微微闭上了眼睛。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噼啪啪的落在剑锋，眼泪顺着剑锋缓缓往下流，与殷红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绝人寰的凄美画面。

萧炎那双黯淡的黑眸里透着一缕缕忧伤，一道巨大的天堑将两个人阻隔。

凤天昊笑容可掬的盯着这正在发生的一幕，对于这个结局，凤天昊十分满意。

小灵固执的甩掉了脸上的泪滴，望着与她面对面那个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的男子，那个她曾想与之共度一生的挚爱，终于用力拔出了她亲自插入他胸膛里的剑。

拔剑的瞬间，鲜血四溅，溅落在小灵青色的衣袂上，触目惊心的一片鲜红。

萧炎的身体完全不受力的向后踉跄了两步，然后哐当一声栽倒在地上，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伤口，张开嘴一进一出艰难的呼吸着。

小灵浑身都在不住的**，扔掉手中那带血的剑，一步一步神情恍惚的缓缓走到萧炎面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似乎用尽生命里的所有力量，脚下好像被套上铁镣一样没有一点力气。

她机械似的蹲下身子抱起了萧炎那满是鲜血的身子，她看着鲜血从他的伤口处汩汩流出，她用手压住了他的伤口，却还是止不住鲜血，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她的指缝渗出。

她亲手将剑锋送入了他的伤口，如今做这些根本是于事无补的，这不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吗？

此刻，连呼吸都成了奢侈的事，萧炎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没有力气说，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鲜血缓缓流淌出身体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要飘上了天际，他迷迷糊糊的，眼前这个女子的面容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小……

瞳孔渐渐放大，在他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到一对柔软的嘴唇贴上了自己那干裂的嘴唇，撬开了他的嘴唇。

头顶的阳光那样明媚，可小灵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怀中抱着的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自己怀中，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底，她那无意识掉下来的泪落在他苍白的脸颊，再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下来。

凤天昊靠近他们，瞟了一眼小灵怀中的萧炎。

“他死了吗？”

小灵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凤天昊蹲下身子亲自确认，那一剑刺在胸口已是致命伤，最后确定他已经没有呼吸没有脉搏跳动，才真正放了心，他将抱着萧炎神情恍惚的小灵给拖了起来。

“灵犀，起来吧，他已经死了……”

小灵好不容易从游离的世界中挣脱出来，她再低头望了一眼躺在地上已没了呼吸的萧炎，再看到自己手上身上沾满了他的鲜血，不禁泪如雨下，口中小声叨念着，“我真的杀了他！”

“是，你杀了他。”凤天昊重复了一句。

小灵的身子**的厉害，凤天昊心疼的将她揽入自己怀中，“灵犀，你又何必勉强自己……”

小灵忍住眼泪抬手抱住了凤天昊，想要从他的怀抱中汲取一点温暖，却发现自己还是那样冷，“我这样做只是想要让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而非假意，如今我亲手杀了萧炎，你相信我了吗？”

凤天昊将怀中的女子搂得更紧，“灵犀，要证明你爱我，并非只有这一种方式，让你亲手杀了萧炎……”

小灵摇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只要你相信，从今往后，我的生命里只有你，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凤天昊拍了拍小灵的背安慰道：“我信你。”

小灵头一昏脚下一软，若不是有凤天昊抱着她，她整个人就要瘫倒了。

凤天昊看着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小灵摆摆手，“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你送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凤天昊柔声说道，“好。”他又斜睨了一眼地上萧炎的尸体，厉声说道：“将他的尸体拖到乱葬岗吧。”乱葬岗飞禽走兽众多，自然有那些畜生处理掉他的尸体，看在小灵的面子给他留下一具全尸已算是待他不薄了。

小灵再留恋的望了萧炎一眼，最终收回目光与凤天昊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能回头，绝不能再回头。

萧炎，再见了！